第140章 腐朽之根（1/2）

夕阳的金辉像融化的蜜糖，将雨林的树冠染成一片暖红。乌羽部落的广场上，烤肉的油脂滋滋作响，混着野果酒的清甜在空气中散开，牛皮鼓敲出欢快的节奏，战士们围着篝火跳着庆功舞，赭石色的纹路在他们裸露的臂膀上随着动作闪烁——这是属于“太阳祭”勇武试炼胜利者的庆典。

叶燃被人群簇拥在中央，额间用赭石画着象征荣耀的太阳藤纹路，刚硬的眉眼间染着几分笑意。他今日在试炼中以一敌三，不仅夺魁，更让乌羽所代表的革新派在部落中站稳了脚跟。可这份热闹里，总有人透着格格不入。

凌曜独自坐在广场边缘那截三人合抱的古木根上，指尖捻着一片发黑的叶片。叶片脉络枯槁得像老树皮，边缘蜷曲着，明明是刚从祭坛角落捡到的，却透着一股陈腐的死气——这和他记忆里乌羽部落图腾“太阳藤”应有的生机，截然相反。

“圣兽‘林狰’的躁动总算平了，多亏你们。”一道清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乌羽拨开人群走来，兽皮裙摆上还沾着庆典的草屑，脸上挂着笑，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忧虑。她的目光掠过广场另一侧，那里，以狩猎队长巨石为首的传统派战士们沉默地坐着，篝火的光映在他们脸上，没有半分喜悦。“但……事情恐怕还没完。”

夜色像浸了墨的布，一点点盖过雨林。当广场上的篝火渐弱，醉倒的战士们横七竖八地躺着，凌曜和叶燃跟着乌羽绕到部落圣地深处。月光穿过藤蔓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影子，乌羽停在一处被青藤严密遮掩的洞口前，举起火把，火光将她凝重的侧脸照亮。

“这里是记载中太阳藤最初扎根的地方。”她伸手拨开几根垂落的藤蔓，一股阴冷的风夹杂着霉烂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界雨林的湿润生机形成刺目的对比，“近三个月，守卫的战士总说里面有腐败的味道。按部落规矩，除了大祭司，任何人不得入内。”

叶燃没多问，抬手便将缠在洞口的藤蔓扯断，粗糙的藤条断裂时发出“咔嚓”的轻响。三人弯腰走进地穴，通道蜿蜒向下，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起初还是太阳藤缠绕着古木、滋养部落的画面，色彩虽淡却鲜活；可越往深处走，壁画的颜色越发暗沉，甚至有好几处被利器划得面目全非，深沟里还嵌着未清理的石屑。

凌曜停下脚步，指尖抚过一道深刻的划痕，指腹能摸到石面的粗糙：“这不是岁月磨的，是人划的。”

叶燃蹲下身，从潮湿的地面捡起几片完全发黑的叶子，指尖一碰，叶片便碎成了粉末。他抬头时，火光恰好照到洞穴深处——那本该是太阳藤最粗壮的主根，此刻却裹着一层黏腻的黑色物质，像凝固的沥青，正随着某种韵律缓缓搏动，仿佛有生命般。

“这是……什么？”乌羽的声音发颤，火把在她手中晃了晃，将那片黑色物质照得愈发诡异。

凌曜凑近几步，瞳孔微微收缩：“它在吸太阳藤的生命力。部落力量衰退、林狰躁动，根本原因是这个。”

“你们不该来这里。”

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三人猛地回头，只见巨石领着四名心腹战士堵在通道口，手中的石斧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往日里只是固执的狩猎队长，此刻眼底却燃着狂热的偏执，他抬起手臂，几缕黑色物质正像活蛇般缠绕在他的小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