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录音初试(2/2)

她重新调整姿势,这次没再想 “我要唱对”,而是闭上眼睛,想象林墨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妹妹的照片,听她说话。唱到 “我找到你了” 时,她的声音里自然带出点释然的哭腔,不是刻意挤出来的,是想起林墨终于洗清妹妹冤屈时的委屈 —— 像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能轻轻掉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她怕眼泪落在麦克风上,影响收音,就像拍哭戏时,她总忍着不让眼泪掉在戏服上,怕王阿姨洗起来麻烦。

耳机里的伴奏到最后一个音符时,成彦还没回过神,手指还停在膝盖上打节拍,直到顾怀安隔着玻璃冲她竖了个大拇指,老周也摘下耳机,对着她鼓掌,她才反应过来 —— 自己居然完整唱完了!手心的汗已经干成了盐粒,攥着的栀子花瓣也恢复了干爽,贴在指腹上,像个小小的勋章。

隔音门刚打开条缝,小夏就冲了进来,抱着成彦的胳膊晃:“姐!你太厉害了!刚才老周在控制室里说‘这声音有魂’!比上次那个流量歌手强一万倍!她录了五遍还跑调,你一遍就过了,太牛了!” 小夏的保温杯蹭到成彦的胳膊,陈皮水洒出来点,落在针织衫上,晕开个小湿痕,像朵小水花。

顾怀安拿着个黑色的录音笔走过来,笔身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你听听,这是刚才的干声 —— 没加任何效果,纯人声。” 他把耳机递给成彦,手指在录音笔上按了下,熟悉的旋律响起来,她的声音从耳机里飘出来,比想象中更稳,“‘我找到你了’那句的尾音处理得特别好,像叹气一样,刚好表现林墨的释然 —— 很多歌手刻意把尾音拉长,反而假,你这个自然的就很好。”

成彦戴着耳机,听着自己的声音,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 这声音里有林墨的委屈,有林墨的坚持,还有林墨对妹妹的想念,像林墨自己在唱歌。她抬头看向顾怀安,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眼睛也亮了:“原来录音不是‘唱得好听’,是‘唱得像林墨’—— 就像拍戏不是‘演得像自己’,是‘演得像角色’。”

“对!这就是录音的核心!” 顾怀安的眼睛也亮了,他拿起桌上的乐谱,用铅笔在 “我找到你了” 旁边画了个小笑脸,“比拍戏更考验‘想象场景’,拍戏时有道具、有对手戏演员帮你入戏,录音时只有你自己,全靠回忆和理解。下次我们加个细节,在‘黑夜再长’前面加个轻轻的吸气声,像冻得吸了口气,更贴林墨在雪夜里的处境 —— 我已经跟老周商量好了,用‘环境音采样’,把上次拍夜戏时的风声录进去,混在伴奏里,更真实。”

老周也走过来,手里端着杯刚泡的陈皮茶,杯子是老陈茶馆的粗瓷杯,上面印着 “平安” 两个字:“成彦老师,你这声音是‘角色音’,比那些靠技巧的‘炫技音’值钱多了!现在很多影视歌曲,歌手连角色名字都记不住,唱出来的歌跟剧没关系,你不一样,你懂林墨,所以歌里有魂 —— 刚才你唱到‘风筝线没断’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像真听见林墨在说话。” 他指了指调音台上的推子,“我已经把你的人声轨道标成红色了,锁在最上面,谁都不能乱动,比保护大明星的录音还上心。”

成彦接过粗瓷杯,喝了口陈皮茶,甜丝丝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刚才唱歌的疲惫也散了点。她把栀子花瓣重新夹回角色小船里,花瓣刚好落在 “林墨的执念:妹妹的风筝” 那页,像个小小的书签。抬头看向玻璃后的调音台,阳光透过紫藤花架的缝隙照进来,在推子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像林墨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

“下次我们试试加‘房间混响’!” 顾怀安拿起乐谱,在 “我找到你了” 旁边画了个圈,“加一点点,像在废弃工厂里说话,有回声,不会太闷 —— 上次录《无声》的片尾曲,我加了太多混响,结果听起来像在山洞里,老周骂了我一顿。” 他把乐谱折好,放进成彦的帆布包里,还特意垫了张软纸,怕乐谱边角被磨坏,“下次录音我带点我家猫的零食,你要是紧张,就摸会儿猫,它特别乖,不抓人。”

成彦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下次录音 —— 不是因为要完成任务,而是想期待跟林墨的下一次 “对话”。她甚至能想象到,下次录音时,她会带着林墨的戏服碎片,像带着件小礼物,唱给麦克风听。小夏在旁边已经开始规划:“下次我要带个小本子,把姐唱的好的地方都记下来,还要拍录音花絮,比那些流量明星的‘假花絮’真实多了!”

阳光慢慢西斜,紫藤花的影子落在录音棚的地板上,像铺了层淡紫色的地毯。成彦抱着粗瓷杯,看着顾怀安和老周讨论混音细节,听着小夏叽叽喳喳的规划,突然觉得,这个小小的录音棚,比任何大剧组的豪华休息室都温暖 —— 因为这里有懂她的人,有懂林墨的人,有愿意为 “故事” 用心的人。

她低头摸了摸角色小传里的栀子花瓣,突然想起林墨说的 “妹妹,我们回家了”—— 原来,通过声音,她真的能带着林墨 “回家”,让更多人听见她的故事,看见她的温柔。耳机里还残留着自己的声音,像林墨在耳边轻轻说:“谢谢你,把我的话唱给全世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