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替身（2/2）

陈默从道具组那边跑过来，手里拿着件深蓝色警服，领口的扣子掉了一颗，是他刚才练系扣子时拽掉的，他用别针临时别着。他的额头上还沾着点灰，是刚才帮道具组搬箱子蹭的：“成彦，我支持你！我演江熠，连‘系警服扣子的速度’都练了好久 —— 江熠是老警察，平时系扣子会很快，三秒就能系完；但遇到林墨时，会慢一点，手指会顿一下，因为分心看她了。我在宿舍用旧警服练，练到手指磨出茧，才找到那种‘熟练又偶尔分心’的感觉。” 他凑近成彦，小声说：“其实我之前在大剧组拍过戏，想自己演‘摔倒’的戏，导演说‘不用你多事，让武替来，省得你受伤影响拍摄’，结果武替摔的姿势跟我的不一样，播出时被网友说‘警察怎么摔得像个小偷’，特别尴尬。这次咱们自己来，肯定能拍得更真实！”

老杨看着大家的表情 —— 小张眼里带着佩服，小李摸着剧本若有所思，王阿姨和小夏一脸支持，陈默还在小声跟成彦说练扣子的细节 —— 他终于松了口气，把对讲机别在腰上，胶布蹭到衣服发出 “沙沙” 的响：“行！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听你的！不过说好，要是累了随时跟我说，别硬撑 —— 武替阿凯还是留着，明天拍‘爬通风管道’的戏，管道只有 50 厘米宽，还得在里面爬 3 米，太危险，必须他来，你可别跟我争！”

成彦点点头，拿起剧本走到 “律师事务所” 布景前 —— 布景里的桌子是二手市场淘的，桌面有道很深的划痕，王阿姨说 “这划痕像律师常年写文件磨出来的，不用修，更真实”。桌子上放着几本文件，是王阿姨手写的，字体模仿律师的工整，连标点符号都很规范。成彦先试着翻了翻文件，手指轻轻蹭过纸边，速度很慢，每翻一页都会顿一下，像在仔细看内容；然后她端起桌上的白色茶杯，茶杯是道具组找村民借的旧杯子，杯沿有个小缺口，她的手指用力攥着杯柄，指节发白，像心里绷着弦。

老杨站在监视器后面，眯着眼睛看，突然笑了，用对讲机跟灯光组说：“不用调了！就这个角度！成彦的动作比替身自然多了 —— 你看她翻文件时的手指，蹭纸边的力度，端茶杯时的指节，全是戏！比那些只会拍脸的顶流强多了！”

小张和小李凑到监视器旁边，小张手里还攥着衣角，眼里的紧张变成了佩服：“原来好演员是这样的，连‘翻文件’都有这么多细节，我之前替人当光替，只知道站好位，根本没想过这些。” 小李摸着剧本上的批注，小声说：“以后我替人拍戏，也得琢磨琢磨角色的小动作，不能只想着‘省事’了。”

成彦走了 5 遍走位，额头冒出了点汗，小夏赶紧跑过去递纸巾，还把姜茶吹凉了再递给她：“姐，歇会儿吧，你都走了 5 遍了，比大剧组的演员拍重头戏还认真！不过你刚才翻文件的样子，真的像个老律师，我都快忘了你是演的了 —— 尤其是你手指顿一下的那个动作，特别像我妈看合同的时候，怕漏看条款！”

成彦喝了口姜茶，红糖的甜混着姜的辣，暖得从喉咙一直到肚子里。她看向布景里的台灯 —— 台灯是橘子形状的，灯泡是暖黄色的，照在文件上，留下淡淡的影子，像林墨心里的那点光。她想起刚才摸到戏服里的布垫，想起王阿姨手写的文件，想起陈默练到掉扣子的警服 —— 这些小小的细节，都在帮她靠近林墨。她知道，接下来的拍摄会很累，要自己琢磨每个小动作，要自己拍所有不用替身的戏，但她不怕 —— 因为她想让林墨 “活” 过来，想让观众看到，一个好的角色不是靠替身堆出来的，是靠一个个小细节磨出来的，就像一块璞玉，要慢慢雕，才能露出里面的光。

老杨突然喊了一声：“灯光对好了！成彦，准备拍‘翻文件’的戏！” 成彦放下姜茶，走到桌子前，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放在文件上 —— 这一刻，她不再是成彦，她是林墨，是那个白天认真写文件、晚上默默守护正义的林墨。她的手指慢慢翻开文件，纸页发出 “哗啦” 的轻响，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的手上，也照在她眼里 —— 那里面有律师的认真，也有藏得很深的温柔。

片场的露水慢慢干了，太阳升得更高了，照在布景上，给桌子的划痕、茶杯的缺口、文件的纸边都镀上了层暖光。远处道具组锯木头的声音、风吹过草地的声音、对讲机偶尔的 “滋滋” 声，混在一起，像一首热闹又真实的歌。成彦知道，只要她坚持把每个小细节做好，这部小成本剧，这个有血有肉的林墨，总会被看到，总会被记住 —— 就像那些认真打磨角色的演员，总会被观众认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