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晚宴前的准备(2/2)
林姐这时端着个鞋盒走过来,打开是双米白色的低跟鞋,鞋跟处嵌着颗小小的珍珠,“跟高 3 厘米,我特意让鞋匠加了防滑垫,您拍《云襄传》练过古装仪态,穿这个肯定稳。您试试,要是脚腕紧,我再松点松紧带”。成彦坐在矮凳上,把脚伸进去,脚尖碰到鞋头的软垫,想起小时候母亲给她做的布鞋,鞋头也塞了棉花,“这样走路不磨脚”。她站起来走了两步,脚腕处的松紧带刚好卡住脚踝,有点紧,却让她想起母亲说的 “勒紧点才不会掉”,鼻子突然有点酸,赶紧低头系鞋带,假装整理鞋扣上的珍珠。
“彦姐!彦姐!” 小夏抱着个牛皮纸包跑进来,帆布包上的樱桃吊坠撞得叮当响,怀里的包还冒着热气,“我刚去买了您最爱的三分糖珍珠奶茶,特意让老板多加了珍珠,您试礼服累了,喝点甜的提提神”。她把奶茶递给成彦,凑到镜子前,指着成彦的头发,“姐,您这低髻得加点碎发下来,不然太板了,像民国时期的女学生,不够大气。我带了个小发夹,珍珠的,跟您的鞋配一脸”,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珍珠发夹,帮成彦别在鬓角,“您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成彦喝了口奶茶,珍珠的甜在嘴里散开,心里的那点酸慢慢淡了。小夏这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对了,顾老师刚才发消息问您礼服选得怎么样了,他说‘要是需要,我可以找懂古画的朋友,给您补补书画常识,比如宋代画竹是‘以书入画’,讲究‘瘦硬’,元代是‘写意’,注重‘神似’,您记两句,万一被问了能应付’。他还说要是您有空,明天可以去他的录音棚,他朋友正好在,能给您看几幅真迹的高清图”。
成彦拿起手机,看着顾怀安发来的消息,文字很简洁,却透着细心,连 “宋代竹画” 的知识点都标了重点。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 “谢谢,明天要是有空就过去,麻烦你朋友了”,想了想,又加了句 “等晚宴结束,我跟你说里面的古画好不好看,要是有竹叶的,我给你描述下”。
等工作室的人都离开,试衣间只剩成彦一个人。她走到落地镜前,慢慢转动身体,墨绿色丝绒裙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墨蓝光,银线竹叶暗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第三片竹叶上的银线刚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像在打招呼。她抬手摸了摸领口的内袋,能摸到录音笔的小棱角,心里踏实了点,又摸了摸鬓角的珍珠发夹,冰凉的,像小时候母亲给她戴的银饰。
镜中的女人,头发挽成低髻,珍珠发夹别在鬓角,身上是墨玉绒丝绒裙,脚下是珍珠低跟鞋,没有了运动服的自在,没有了拍戏时的 “野劲”,连眼神都得刻意收着,不能像拍《云襄传》时那样带着股 “不服输” 的狠劲。她抬手看了看手腕,没戴表 —— 怕紧张时会攥紧手腕,表链硌得慌,也怕别人看出她的不安。
成彦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捏着裙摆的力度不自觉加大,丝绒被捏出个小褶子,她赶紧松开,用手指轻轻抚平,“这裙子娇贵,不能有褶子”,就像她现在的状态,得小心翼翼,不能出错。她知道,这件衣服不是装饰,是 “铠甲”;这场晚宴不是聚会,是 “谈判桌”。沈慕辰用书画当诱饵,用礼仪当框框,无非是想让她按他的节奏走,可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她要找的是真相,是母亲藏了二十年的恐惧,是她自己为什么连父亲的名字都要等到二十七岁才知道。
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身精致的装扮,是刻意收起来的眼神;熟悉的是眼底那点没藏住的坚定 —— 像拍《云襄传》时,沈青瑶跪在祠堂里说 “我没做错” 的样子,像面对林枫黑帖时,她发健身房照片说 “汗水不说谎” 的样子。她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碰杯的动作,拿起旁边的玻璃杯,模拟和人碰杯,杯沿往下压了半寸,保持了三秒,然后放下,“陆岩说的没错,这个角度刚好,不会显得太卑微,也不会太傲慢”。
又练习了递名片的动作,双手捏着名片的边角,字朝向对方,“小时候姥姥教我递东西要双手,说这是礼貌,现在倒用上了”。练完,她又对着镜子笑了笑,试着让笑容自然点,别太僵硬,“不能让沈慕辰看出我紧张,他要是看出来,就会觉得我好拿捏”。
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工作室的灯亮了,暖黄色的光落在丝绒裙上,墨蓝光更明显了。成彦最后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指尖在镜面上轻轻碰了碰,像在跟自己说 “加油”。她知道,再过几天,她就要穿着这身衣服,走进沈慕辰的 “局” 离了,而现在,她能做的,就是把每一个细节都准备好,把每一份情绪都藏好,等着那个迟到了二十七年的 “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