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 风花束缚雪多年(2/2)

而真正的悲哀,是我们竟习以为常。”

春雷滚滚,第一声炸响在黎明前。

铜铃最后一次震动,声音不再清脆,而是沉厚如钟,仿佛某个古老契约终于完成。

晨光洒入老宅,陈泽照例熬粥,沈涵系上围裙,孩子们打闹着出门上学。

一切如常。

只是从那天起,每逢月圆之夜,门楣上的铜铃都会凝结一层薄霜,霜花中隐约浮现一行小字:

“我曾是你不敢面对的黑暗,如今却是你不愿醒来的梦。”

而小镇的孩子们开始传唱一首新童谣:

“叮咚铃,影儿行,

不争身,不夺名,

守灯暖,护家宁,

若问真者今何在?

笑指窗前一碗羹。”

没人再问那个“影”去了哪里。

因为它早已不在井底,不在铃中,不在影里。

它活成了这个家呼吸的一部分……

在沈涵多煮的一副碗筷里,在陈泽总也系不好的领带上,

在孩子们脱口而出的“我们家最怕黑的其实是爸爸”里,

在每一个无人察觉的、为彼此悄悄点亮的夜晚。

多年后,白发老者长眠山间。

他的墓碑没有名字,只刻着一道符文残迹,与铜铃上的纹路遥遥相望。

某年冬至,一名旅人路过,见碑前放着一双新纳的千层底布鞋,鞋内藏着一张泛黄纸条:

“您写的信,我收到了。

家里很好,灯一直亮着。

影”

旅人愕然四顾,风过林梢,铜铃轻响。

一声,两声,三声……

像回应,也像告别。

故事,从不曾结束。

它只是悄然转身,走进了每一个愿意相信“爱能重塑存在”的夜晚。

而你此刻读到这些字句,窗外是否也有风掠过檐角?

听,那是不是,一声极轻、极柔的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