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爷与邬思道(2/2)

“我今日去了八贝勒府,想探探八弟的口风。”胤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可他全程滴水不漏,既不接漕运钦差的话头,也不表露自己的打算,跟往日里那个处处争‘贤名’的八弟,完全不一样。你说,他这是真转了性子,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胤祥闻言,也陷入了沉思。他虽与四哥走得近,但这八哥可是出了名的贤,上上下下他的人很多,这都是因为他有事找别人上,他总是最后出场打圆场落个贤名,可这次却一反常态,似乎也杀伐果断了起来。“按理说通州这京畿重地,一举一动牵扯甚多,他一旦卷进去想抽身是非常难的,别的不说,就那个赫寿,他可不一定保得住。”胤祥想了半天,也没理出头绪,只好苦笑道,“弟弟我平日里跟着您练兵、办差,上阵杀敌还在行,可这朝堂上的弯弯绕,实在不擅长。”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弟弟认识一个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擅长分析局势、揣摩人心,或许能时常给四哥解惑。只是这人身体有残缺,是个瘸子,恐怕难登大雅之堂,四哥若是不嫌弃……”

“嫌弃?”胤禛眼睛一亮,猛地向前倾了倾身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只要他真有本事,能帮我看清局势,别说身体残缺,就是其他的,我也不在乎。你快说说,这人是谁?何时能引荐给我?”

见胤禛如此急切,胤祥也笑了:“四哥莫急。这人姓邬,名思道,原是江南的才子,后来因科举舞弊案受了牵连,断了一条腿,才辗转到了京城。弟弟也是偶然间认识他,几次交谈下来,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奇才就留在了我那里。明儿我就去安排,让他来府里见您。”

胤禛闻言,心中的烦躁终于消散了些。他知道十三弟不会骗他,若是这邬思道真有本事,或许能帮他看清胤禩的真实意图,而且他这单打独斗实在是头疼的很,有一个师爷帮着运筹参谋,总是好过现在的。“好!明儿我就在府里等,哦不,我亲自去请。”

两人又接着聊了些通州漕运的细节,从粮船滞留的原因,到可能牵扯的官员,一一分析。不知不觉,窗外已泛起微光,胤祥才起身告辞:“四哥,天快亮了,您也歇会儿吧。待您起来了,我跟您一道去请邬先生。”

胤禛点头应下,送胤祥到府门口,看着他的身影上了轿子,才转身回了书房。书桌上的《金刚经》还摊开着,他此刻的心境,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他再次坐到案前,细细回想这些事情。他胤禛是太子党的人,这是他的护身符,将来太子即位,他就是第一功臣。太子行事虽缺少一些灵动和政治思考,但是他一直深受皇阿玛恩宠,胤禛觉得太子即位还是非常稳的。虽然他有时候也想过那把椅子自己也许也可以坐,而且可以坐的比谁都好,但是在这大清朝,出身依然很重要。太子一直把八阿哥当成最大的对手,他胤禛其实就是太子的马前卒,他也明白像他这样的马前卒,在危难之际自己是难以善了的,他现在需要隐忍,需要看清局势,需要蓄势待发,更需要顺势而为,想了很多,胤禛终于也困了,在高毋庸的服侍下躺床上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