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摆摊摆到了宇宙尽头(但收工得按时)(1/2)
第一个走上前来的,是一位满手油污的基层人类机械师,他沉默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断了三根齿的合金梳子,轻轻放在摊位上。
他没有问价,也没有说话,只是充满渴望的眼神看了林小满一眼,转身汇入人流。
林小满拿起那把梳子,用一块干净的绒布擦去油污,然后取出一张便签,写下:“张婶的梳子,她总说修好了还能用。”他将便签贴在梳子旁,像是为一件珍贵的展品撰写说明。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走上前来。
他们不买,也不问,只是默默地放下一件属于自己的旧物:一枚褪了色的工厂校徽、一只只剩下单边耳朵的毛绒玩偶、一个裂了口的搪瓷水杯、一张被反复折叠以至泛黄的旧乐谱。
林小满来者不拒,将这些被时光遗弃的物件一一摆上摊位,为每一件都贴上他想象中的故事。
“李工的厂牌,他说留着将来领退休金。”
“小雅的玩偶,她说另一只耳朵在梦里。”
第三天,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趁着人潮的间隙,偷偷从摊位上拿走了那只单耳玩偶。
林小满看见了,却没有阻拦。
第二天,那个孩子又来了,他把玩偶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旁边还多了一个古朴的搪瓷缸,缸里压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它缺个伴,我爷爷的杯子陪它。”
林小满笑了,他收起孩子写的字条,在那个搪瓷缸上贴了张新的标签:“新来的,脾气倔,爱喝热水。”
那晚,当他收摊时,手腕上的信仰之书久违地弹出了提示,却不是他熟悉的愿力值暴涨。
“检测到非功利性交换行为,启动‘春雨润物’协议。愿力自动计入,本次免除一切精神力转化手续费。”
林小满哭笑不得,对着手腕轻声嘀咕:“妈,你这是连kpi都给我取消了?”
与此同时,在“不服号”的医疗舱内,沈清棠的“情感锚定疗法”已经进化到了一个全新的阶段——“记忆接龙”。
她不再试图修复单个病人的记忆孤岛,而是要求每一位患者,必须从自己的残存记忆中,找到与另一位患者记忆的交集点。
一名因“共识网络”冲击而失语的少女,在治疗中用颤抖的手画下了一幅画: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女人,正温柔地给一个小男孩别上发卡。
护士将图像录入数据库进行比对,警报声瞬间响起——匹配度98%,图像来源:林母记忆影像。
沈清棠心中剧震,立刻带上少女赶往老巷口废墟。
她们到达时,正看见林小满坐在摊位后,一边擦拭着一个旧水杯,一边无意识地哼着一首跑调的古地球童谣。
那旋律,正是林母哄他睡觉时,被记忆芯片录下的旋律。
始终沉默的少女,身体猛地一颤,她死死盯着林小满的背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她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话:“那是我……奶奶唱的歌。”
所有人都愣住了。
经过紧急的基因谱系追溯,一个被尘封百年的故事浮出水面:少女的母亲,正是当年林母在菜市场资助过的那个贫困大学生。
沈清棠没有安排一场催人泪下的相认。
她只是在第二天,邀请两人来到医疗舱的公共餐厅,在一张长桌的两端,各自摆上了一碗一模一样的阳去骨汤面,碗中间都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当两双筷子,跨越百年时空,不约而同地伸向各自碗里那颗唯一的荷包蛋时,整个医疗区所有的生命监测仪器,齐刷刷地跳出一行绿色的小字:“神经链路闭合,情感关系重建成功。”
而在涅盘纪元最前卫的艺术区,楚惜音已经把她的艺术舱,彻底改造成了一座“人性瑕疵博览会”。
展品不再是炫目的光影和奇诡的形态,而全都是被“林妈妈”认证过的日常蠢事。
有人用全息影像,复刻了“为了一句道歉,步行五十公里去敲仇人门”的场景;有人则在舞台上,一遍遍表演“把一个月的工资,全都捐给了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乞丐”。
最火爆的,是一个名为“你能为一个人等多久?”的互动体验区。
参与者需要进入低温模拟舱,静坐着体验“在漫天大雪中,为了两块钱的差价退款,等待三小时”的真实感受。
最终,三名坚持超过八小时的获胜者,得到的奖励并非金钱或算力,而是一块粗糙的金属牌,上面刻着四个大字:“蠢得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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