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伤口会说话(1/2)

那股信息流并非数据,也非语言,而是一种古老、根的东西——是构成生命本身的律动。

冰冷、温热、脉动、刺痛……无数种原始的感知如潮水般涌入,每一次都与他手臂上那圈锈色藤蔓的跳动完美同步,手腕上的信仰之书纹身也随之发出微弱的滚烫震颤。

林小满瞬间明白,这伤口,这条藤蔓,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连接,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双向传输的信道。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既然对方在努力“听”,那他就说点它们能懂的。

当晚,他独自坐在那株奇异植物前,不再像之前那样,下意识地用信仰之力压制体内的愿力流动。

相反,他放开了闸门,任由那淡金色的能量顺着经络,汇聚向左臂的伤口。

他闭上眼,没有观想宏大的星图,也没有回忆惊心动魄的战斗,而是将一段被他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缓缓地、温柔地注入那道与星球相连的伤口。

那是他童年时的一个夏夜,母亲因病离世前的最后一刻。

她的手早已冰冷,却依旧用尽全力握着他的手。

那份透过干枯皮肤传递过来的、带着死亡寒意的微弱温度,成了他记忆里永恒的刺痛。

记忆注入的瞬间,他手臂上的藤蔓猛地一紧,仿佛被那股彻骨的悲伤所刺激。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整片平原上,那些如同幽灵般漂浮的生物薄膜,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开始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缓慢汇聚。

它们不再是散乱的个体,而是在半空中彼此交叠、融合,光影流转,竟在夜色里凝成了一幅巨大而模糊的动态画面:

一个女人的轮廓,安静地坐在一间老式铁皮屋的屋檐下,手中轻轻摇着一把蒲扇。

画面虽然模糊,但背景音却异常清晰——那是通过某种未知方式模拟出的、属于2024年夏夜的蝉鸣,其频率与林小满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这不是幻觉。

这是这颗星球在用它笨拙而真诚的方式,复现他记忆中的场景,是在“听”懂了他的痛。

林小满的眼眶一热,喉咙哽住。

他伸出手,仿佛想触摸那虚幻的影像,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

他对着那片沉默的画面,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轻声说道:“下次……我想让她笑一下。”

话音刚落,那由薄膜构成的女人轮廓,嘴角处的线条微微颤动了一下,像一个初生的婴儿,正在努力练习一个它从未见过的、名为“微笑”的弧度。

与此同时,沈清棠的发现将这份感性的交流拉回了严谨的科学领域。

她安置在奇异植物旁的微型探测器有了惊人读数:这株由锈藤与铜丝缠绕而成的植物,竟然在持续释放一种微弱的生物电波,其频率与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在短暂清醒时,大脑产生的a脑波高度吻合!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形。

她立刻调取医院档案,找到一位因重度认知障碍而失语三年的老教师。

在助手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亲自将老人的轮椅推到了那株植物旁边。

当老人那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指,颤巍巍地触碰到冰凉的藤蔓时,奇迹发生了。

植物顶端那枚半透明的花苞骤然亮起,内部流转的光点飞速排列、组合,竟在花苞内壁上,投射出了一行歪歪斜斜却清晰可辨的汉字:“老师好”。

老人浑身剧烈一震,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行字,仿佛看到了尘封一生的时光。

下一秒,两行滚烫的泪水从他满是褶皱的眼角滚落,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不成调的嘶哑气音。

沈清棠猛然醒悟。

这植物不是什么象征,也不是什么图腾,它是一个记忆转译器!

它能读取人类最深层、甚至被病痛掩埋的意识,并将其转化为可见的形态!

“快!铺设导电纤维网,我们需要建立一个稳定的数据接口!”一名年轻的医生激动地喊道。

“不。”沈清棠却抬手制止了他,她的目光落在老人紧握着藤蔓的手上,声音坚定而温柔,“有些话,得靠皮肤去接,不能交给机器。”

另一边,楚惜音目睹了林小满用伤口传递记忆的全过程,一股近乎宗教般的狂热冲动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不再满足于用情绪作画,她要献上更本质的东西。

她猛地撕开自己右腿的生物纳米表层,露出底下久违的、温热的真实血肉。

在众人惊骇的抽气声中,她弯下腰,用指尖蘸着自己流出的鲜血,在那片冰冷的晶体地面上,疯狂地画下了她一生噩梦的源头——

父母因拒绝“审美标准化”而被强行带走那天的监控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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