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原来我们早就在对话(1/2)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信仰神国的开创者,也不是背负着人类未来的薪火号船长,他只是林小满,一个想念母亲的儿子。
夜色无声流淌,若非天穹之上那片模拟出的地球星图在缓缓旋转,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林小满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整夜,目光从未离开过那片模仿出蝴蝶发卡裂痕的薄膜。
它也静止不动,仿佛一座为记忆而立的无名丰碑。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充满油烟气和叫卖声的2024年的夏天,母亲一边用粗糙的手指捻掉他衣服上的线头,一边说:“小满,衣服坏了,妈妈帮你修好,我已经老了,你自己也要慢慢学会。”
一股酸涩的暖流涌上心头。
林小满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另一件来自旧时代的遗物——一截早已氧化发黑的旧铜丝。
那是他当年为了修好一台吱吱作响的二手收音机,从废品堆里翻出来的宝贝,修好以后忘不了父亲看我的眼神,自豪,满足。
这是一个属于他的2018年的,独一无二的标记。
当他松开手,那枚缠着铜丝的发卡静静躺在水晶地面上时,异变陡生!
一直静止的那簇薄膜,竟如拥有生命的潮水,无声地、温柔地贴近,将那枚发卡连同上面新添的铜丝,一同卷入了自己半透明的体内。
下一秒,它的表面上,除了那道清晰的裂痕,竟然还缓缓浮现出了一片类似金属锈迹的暗红色纹路!
林小满喉结滚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沙哑到极致的声音低语:“你不是在复制……你是在哀悼。”
天光微亮,沈清棠走出登陆舱,开始她作为随队医生的例行巡查。
当她走到昨夜铺开病历的地方时,脚步猛地顿住。
那些写满了绝望与无力的纸张,竟被一夜的风沙半掩,而每一页被掩盖的下方,都渗出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脉搏般跳动着的蓝光。
“立刻进行样本分析!”她压抑着激动,对通讯器下令。
结果很快传来,秦昭的声音带着无法置信的颤抖:“清棠医生……这些纸张正在被一种生物活性膜缓慢‘代谢’!不是破坏,是转化!它们正被分解、重组成一种含氮结晶体,其微观结构……酷似人类的神经突触!”
沈清棠如遭雷击,一个颠覆性的念头轰然炸开!
对方不是在阅读病例上的文字,它们是在……是在体验疾病本身的过程!
它们在感受那种无力,那种衰败,那种走向终结的痛苦!
她浑身战栗,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取出一份被严密保存的、属于一位阿尔茨海默症末期患者的全程脑波记录芯片,将它深深埋入了水晶地面。
七个小时后,就在芯片埋藏的正上方,一片全新的、婴儿般纯净的薄膜缓缓生成。
当秦昭将探测器对准它时,分析仪上显示的电活动模式,竟与那份阿尔茨海默症的脑波记录,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同步!
它在模拟遗忘。
它在用自己的生命,去体验一种智慧生命最深沉的恐惧——“我是谁”的消散。
沈清棠再也支撑不住,双膝跪倒在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片温热而混乱的组织,泪水无声滑落。
“谢谢你……”她哽咽着,“谢谢你,没有假装能治好它。”
与此同时,平原深处,楚惜音的耐心耗尽了。
她厌倦了这种被动的等待与解读,她要发起一场属于塑形者的、炽烈而决绝的反向仪式!
她赤脚走向更深处,在那片广袤得令人心慌的琉璃世界上,她停下脚步,眼神凛冽如刀。
她抬起手,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在光洁的手臂上,决然划下三道血痕!
第一滴血,滴落在水晶土壤上,周围的薄膜生物如受惊的鱼群,猛地向后退避。
第二滴血,溅起细微的涟漪,它们停滞在半空,仿佛在犹豫,在观察。
当第三滴血,染红那片纯净的地面时,异变发生了!
所有薄膜,无论是近是远,无论在高在低,仿佛听到了某种无声的号令,突然集体俯冲!
它们没有去触碰血迹,而是贴着地面,以那三滴血为中心,疯狂地向外蔓延、勾勒、编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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