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老娘的考场不考雷法考售后!(1/2)
晨光爬上护灵碑顶时,不周山脚下的人潮还没散。
新晋守者们攥着刻有家纹的玉牌,像捧着烫手山芋似的站在溪水边,你看我我看你,活像被雷劈蔫了的野蘑菇。
\我昨日背了三遍《源典》,\扎着青竹发绳的小河神蹲在溪石上,尾巴尖浸在水里扑棱扑棱,\可村头王二家的小娃见着我,撒腿就跑,边跑边喊'野鬼来啦'。\他吸了吸鼻子,鼻尖红得像颗野山楂,\我连显形都费劲,身上的水纹法袍刚凝出半片,\他戳了戳自己透明的胳膊,\唰\地又散成一串水泡,\就...就碎成这样了。\
蹲在他旁边的程砚摸出腰间挂的蜜罐,往小河神手里一塞:\先润润嗓。\熊耳在晨光里晃了晃,\明儿我陪你回村。\
\程大哥?\小河神捧着蜜罐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你不嫌弃我?\
\嫌弃啥?\程砚用钉耙尖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水潭,\我头回当山神那会儿,山民拿扫帚撵我——说我长得像偷蜂蜜的熊瞎子。\他指了指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后来我帮他们挖了三口井,修了七座桥,再后来...他们往我庙里塞的蜂蜜罐子,能堆到半山腰。\
\真的?\小河神吸溜着蜜,眼睛亮得像溪底的星子。
\比我藏的桂花蜜还真。\程砚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时正看见安燠坐在老槐树下的石桌前,账本摊开在膝头,笔尖在纸页上戳出个小窟窿。
她的狐尾蔫蔫地垂在地上,往日总梳得整整齐齐的发簪歪了半寸,发梢沾着片槐树叶——显然是方才被某个急着问问题的老山神撞歪的。
程砚刚要走过去,就见她突然把笔往桌上一摔,账本\啪\地合上,惊得旁边啃红果的山参精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程砚挨着她坐下,伸手把她发间的槐树叶摘了,\谁惹我夫人不高兴了?\
\不是谁,是账。\安燠翻开账本,指尖划过新录入的条目:\守者同盟三千人,能稳定显形的不到三成,能引动香火的...零。\她冷笑一声,\天庭把旧神谱烧了,新香火又卡着不给——他们是想饿死咱们的守者。\
程砚捏了捏她的后颈:\那夫人打算怎么办?\
\他们断香火,咱们就卖服务。\安燠突然坐直身子,狐尾\唰\地绷成蓬松的毛球,\百姓不信神?
行,咱们不端着神威架子——驱邪收钱,求雨收钱,连给娃吓着了叫魂都收钱。
但得明码标价,不满意退愿核!\
\这...听着像菜市场吆喝。\程砚挠了挠后脑勺。
安燠翻了个白眼,指尖在账本上一划,纸页自动翻到空白页,金漆神文\唰唰\爬满纸面:\本来就是卖服务。
从前神仙要香火,是百姓求着供;现在咱们提供服务,是百姓挑着选。\她戳了戳新生成的《守者服务白皮书》,\包显形、包驱邪、包求雨,三条写进条款里。
谁要敢摆谱说'本神不伺候',\她眯起眼,\罚蜜十坛——程大管家,这事儿归你管。\
程砚摸着下巴笑:\夫人这是要把守者变成...跑堂的?\
\跑堂的怎么了?\安燠抄起账本敲他肩头,\当年我在青丘山卖糖葫芦,还知道给老主顾多塞颗山楂呢。\她指了指不远处凑成一堆的守者们——老山神正蹲在地上教小狼妖认《源典》,兔妖把自己的软毛揪下来给山参精当笔,\神仙要是连人间烟火都接不住,要那金身法相有什么用?\
夜幕降临时,不周山顶的观星台亮起了灯。
安燠把《白皮书》往桌上一推,七八个山神挤在石桌旁,盯着纸页上的\三包政策\直咂嘴。
\包显形?\管着烂柯山的老山神捋着胡子,\我这把老骨头,显形一次要耗半颗愿核...\
\所以才要收愿核。\安燠托着腮,\百姓找你驱邪,给你一颗愿核;你显形耗半颗,剩下半颗存着养魂。
要是驱邪没成功?\她弹了弹纸页,\退他一颗半。\
\那...包求雨呢?\管着云泽湖的龙子缩了缩脖子,\要是天干没雨...\
\所以才要评分系统。\安燠打了个响指,账本突然浮到空中,无数光点从纸页里飘出来,凝成个旋转的星盘,\百姓用愿核打分,一星到五星。
三星以下自动触发整改警告——要么加练法诀,要么来我这儿学话术。\她瞥了眼程砚,\程大管家负责抽查,谁要是被投诉'态度差',\她笑出小虎牙,\除了罚蜜,还要去帮山民挑水三个月。\
程砚摸着鼻子应下,目光扫过窗外——月光里,小河神正举着蜜罐给蹲在檐下的小狐狸喂蜜,老山神在教兔妖结法印,连方才还抹泪的龙子都凑过去,红着脸问:\那...我要是得五星,能奖励什么?\
\奖励?\安燠转着笔笑,\五星守者优先选愿核矿脉,优先参加《源典》进阶课,\她突然压低声音,\最重要的——程大管家的桂花蜜,管够。\
程砚被说得耳尖发红,刚要反驳,就见安燠打了个哈欠,狐尾软塌塌缠上他手腕:\不早了,明日还得给守者们开培训会。\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对了,程砚...\
\嗯?\
\明日你带第一批售后巡山团下九州吧。\安燠歪头看他,\别施法相,穿你那身青布短打——\她勾了勾他的熊耳,\咱们的守者要让百姓看着亲切,别整得跟天上那些神仙似的,老远就能闻见香火铜臭味。\
程砚望着她眼里的星光,突然笑出声:\夫人这是要我当...售后专员?\
\不。\安燠枕着他肩膀闭了眼,\你是守者同盟的第一块活招牌。\
窗外,护灵碑的影子在月光里静静延伸,像一条银线,串起九州大地上无数残庙废山。
程砚望着那影子,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睡熟的人——她的狐尾还松松缠着他的手腕,像根毛茸茸的小缰绳。
他轻轻把她往上托了托,摸出怀里的蜜罐喝了一口。
甜丝丝的蜜浆滑进喉咙,他突然想起方才小河神说的话:\程大哥,我能把你教我的'怎么跟百姓唠嗑'写进《守者手册》吗?\
\当然能。\程砚笑了,\就写...'蹲下来说话,比站着显神威管用'。\
月光漫过观星台的栏杆时,程砚悄悄把安燠的发簪扶正。
远处传来守者们的低语,混着夜风吹动《白皮书》的沙沙声,像首不太工整却格外温暖的歌谣。
他望着山脚下渐次亮起的灯火,摸了摸腰间的钉耙——那上面还沾着白日里帮山民修篱笆时蹭的草屑。
明天,他就要带着第一批巡山团出发了。
没有法相,没有仙云,就背着他的钉耙,揣着满罐的蜜,还有安燠塞给他的《守者服务百问》。
至于会遇到什么?
程砚低头吻了吻安燠的发顶。
管他呢。
反正,有夫人在,有守者们在——
再难的路,也能走出个新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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