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佛影降临,谁在念经?(2/2)

\啧。\安燠睫毛忽的睁开,眼尾红痣因灵力翻涌泛着水光,\原来'代管'就是分赃啊?合着您二位在凌霄殿啃骨头,我们青丘满门成了盘凉菜。\

程砚的钉耙把儿在掌心攥出了汗。

他原本炸着的熊毛慢慢塌下来,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气的——这股子气从脚底窜到天灵盖,烧得他耳朵尖都泛红:\小狐狸,这和尚脑子里装的是账本还是腌菜坛子?\他往前迈半步,钉耙倒刺在云层里刮出火星,\爷现在就把他禅杖撅了,看他还怎么念歪经!\

\哎哎哎!\安燠慌忙拽住他后领,狐尾缠上他手腕轻轻一扯,\山神大人的钉耙是用来护山的,不是给神仙砸场子的。\她歪头看向僧人,对方此刻正捂着心口踉跄后退,莲台都晃得像片被风吹的荷叶,\我们要的是证据,不是出气。\

程砚的熊耳朵抖了抖,到底收了钉耙:\你说咋办就咋办。\他故意把\咋办\两个字咬得极重,末了又补一句,\但要是这秃驴敢动你半根狐毛——\

\知道啦知道啦。\安燠从袖中摸出块巴掌大的铜镜残片,边沿还沾着星点青锈。

这是她上月在枯松涧撞树签到得来的\镜印\,系统当时说\可照人心,可化虚影\,她还嫌这破镜子不如定身桃实用,此刻倒成了宝贝。

她指尖在残片上抹过,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般的光纹,\你瞧着。\

话音未落,残片\嗡\地发出清鸣。

安燠的身影在原地裂开七八个虚像,每个都穿着月白裙裾,眼尾红痣鲜艳得像要滴出血。

她们或抱臂倚着虚空中的无形柱子,或踮脚去够莲台的金穗子,甚至有个虚像蹲在莲台边,用狐尾尖戳僧人沾着泥的僧鞋:\大师,您这鞋跟儿歪了。\

僧人瞳孔骤缩成针尖。

他的禅杖突然剧烈震颤,九环相互撞击的声音里竟掺了哭腔般的嗡鸣。

他这才惊觉,方才被窥命时泄露的不只是密约,连他藏在识海最深处的\灭口名单\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青丘余孽、昆仑山渡劫女仙、还有三年前在通天河替渔民说话的老龟精,名字全在上面,每个名字旁都画着把带血的小剑。

\你...你这是邪术!\他哆哆嗦嗦举起禅杖,可金焰刚腾起半尺就灭了,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佛门清净地岂容你...\

\清净?\其中一个安燠的虚像突然飘到他面前,伸手揪住他袈裟前襟。

这虚像没了本体的软和劲儿,眼尾红痣淬着冰碴子,\您在摘星崖念业火咒时,可曾说过'清净'?您分青丘秘宝时,可曾说过'慈悲'?\她指尖点在僧人心口,\您这袈裟底下,裹的是泥胎还是人心?\

程砚抱着胳膊看得直乐。

他望着七八个小狐狸虚像把僧人围得团团转,突然想起上月在山神庙,安燠躲在屏风后用小本本记他偷喝桂花蜜的糗事——那会儿她也是这么歪着脑袋,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的葡萄。

他摸摸自己发烫的耳垂,觉得这场景比看山民们舞龙灯还热闹。

变故发生在虚像们说到\南天门存档司\时。

僧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禅杖\咔\地从中间断裂,半截木柄\咻\地扎进云层。

安燠的本体猛地踉跄一步,嘴角溢出点血丝——心印·窥命毕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刚才为了多扒拉点记忆,把灵力都快榨干了。

程砚眼疾手快捞住她腰。

他能感觉到小狐狸的身子轻得像片云,狐毛软趴趴地贴在他手臂上,哪还有半分刚才耍心眼儿时的机灵劲儿。

他刚要骂\小狐狸不要命了\,却听远方传来\轰\的一声闷响——像是南天门的铜闸被人踹了一脚,又像是有人在云层里掀翻了仙官的茶案。

安燠勉强抬头。

她看见南边云层里翻涌着暗金色的光,像有人把泼了墨的宣纸张开在天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听见了仙官们慌乱的喝骂:\谁动了存档司的玉册?快封了南天门!\僧人此刻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望着断裂的禅杖,又望着南边翻涌的云层,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

安燠的虚像们却还在不依不饶:\大师,您说...是南天门的玉册先翻了,还是您的密约先漏了?\

程砚低头,正看见怀中小狐狸扯了扯他衣角。

她脸色发白,却还强撑着笑:\山神大人,您闻没闻到...有股子火烧账本的味儿?\

程砚吸了吸鼻子,突然咧嘴笑了:\是挺香。\他把安燠往上托了托,钉耙往肩上一扛,\走,咱们去南天门看看热闹——\

\看什么热闹!\安燠拍了下他胳膊,狐尾卷住他手腕往反方向拽,\先回洞!我要把镜印残片泡在你藏的桂花蜜里养着——\她声音越来越小,到底还是没忍住,脑袋歪在他肩头睡着了。

程砚望着她睡熟的模样,又望了望南边还在翻涌的云层,突然觉得这趟浑水趟得值。

他扛着钉耙大步往回走,云层在脚下发出\咯吱\的轻响,倒像踩在刚晒过的棉被上。

而此刻的南天门内,存档司的玉册正一页页自动翻卷。

某页泛黄的绢帛上,\青丘玉面夫人\的名字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九印现世,真相已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