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庭巡察来查案,我被迫装睡躲过天眼扫(2/2)
系统猫蹲在她肚皮上,尾巴尖儿戳了戳她发颤的指尖:\宿主,你抖得比被雷劈的老松树还厉害。\
\闭嘴。\她吸了吸鼻子,蜜香裹着程砚身上的松木香往鼻腔里钻,\刚才天镜扫过来时,我差点以为要变成狐毛灰。\余光瞥见程砚背着手站在窗边,钉耙靠在墙角,耙齿上还沾着没擦净的晨露——他方才挡在巡察使跟前时,钉耙是横着的,像道活的篱笆。
程砚突然转身,手里多了团毛茸茸的东西。
安燠眯眼一瞧,是他外袍里层的狐皮衬——上个月她随口说夜里有些凉,他隔天就剥了山猫皮缝的,针脚歪歪扭扭,活像被雷劈过的树杈。\披上。\他把衬子往她怀里一塞,耳尖红得能煎鸡蛋,\方才装睡耗了元气,别着了凉。\
系统猫\喵\地笑出声:\山神大人这是要走'外冷内熊'路线?
上回给宿主送山杏时藏在背后,结果被蜜蜂追出二里地;这回送个衬子,倒学聪明了。\安燠低头摸着衬子上的针脚,突然想起前晚程砚蹲在灶前补衣服,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得他眉心拧成小疙瘩:\这针怎么比蜂窝还扎手?\
\你...你笑什么?\程砚被盯得发毛,伸手去挠后颈,却碰落了发间沾的桃叶。
那叶子打着旋儿掉在安燠膝头,她忽然就想起方才他在桃树下喊\最大的桃儿给你\的模样——活像只捧着蜂蜜罐的熊瞎子,生怕别人抢了去。
\程砚。\她捏着桃叶,声音轻得像飘在蜜碗里的花瓣,\你就不怕我真是妖怪?\
程砚愣住了。
窗外的雷声滚过山顶,他望着她眼底的光斑,突然伸手按住她后颈那团软毛。
那里是狐妖最脆弱的命门,可他的掌心烫得像团火:\上月十五,你蹲在溪边给受伤的小松鼠喂野莓。\他喉结动了动,\那小松鼠是山脚下猎户的孙女儿变的,偷跑出来玩摔断了腿。你不知道她是人身,却还是把最后半块桂花糕掰给她。\
安燠的呼吸顿住了。
她早该想到的——这山上的飞禽走兽,哪只没被程砚摸过脑袋?
他说是山神,倒更像个管着百八十号熊孩子的大家长。
那天她蹲在溪边,确实见着只灰毛松鼠缩在石头缝里,皮毛上沾着血。
她摸出怀里的桂花糕,正要说\小可怜,吃点甜的就不疼了\,就听见树后传来闷笑:\那松鼠的尾巴尖儿,比你狐狸毛还翘。\
\还有回你说要给我酿桂花蜜,偷摸在厨房熬了半夜。\程砚的声音低下来,像山涧里的溪水漫过鹅卵石,\灶灰蹭了半张脸,还非说'这是仙子炼丹的仙纹'。\他指尖轻轻蹭过她眼下,\你当我没看见?那天我蹲在房顶上,闻着蜜香馋得直咽口水。\
安燠的耳尖\轰\地烧起来。
她想起那晚举着勺子搅蜜罐,系统猫蹲在梁上嗤笑:\宿主,你这哪是酿蜜,分明是给山神大人熬糖霜陷阱。\原来程砚早就在房顶上守着,像只等着偷蜜的熊,却偏要装成路过的风。
\所以你看。\程砚松开手,转身去拨弄炭盆,火星子噼啪炸开,\你要是坏妖怪,早该把那小松鼠烤了吃,或者把我房顶上的瓦全掀了——可你偏要蹲在溪边喂野莓,偏要偷偷给我熬蜜。\他突然回头,眼睛亮得像星子落进潭里,\我程砚别的不会,看人心眼儿还能看错?\
系统猫跳上炭盆边的矮柜,尾巴尖儿卷着块烤焦的蜜渣:\宿主,我建议你现在把'躺赢签到系统'改成'山神牌测谎仪'。\安燠被逗得笑出声,蜜碗里的涟漪晃碎了她的倒影。
她望着程砚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原着里玉面夫人的结局——被孙悟空一棒打杀,剜心祭旗。
可此刻她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响,像是要把那倒霉的剧本撕个粉碎。
\程砚。\她捧着蜜碗坐直,狐毛衬子滑落在地,\我其实不是什么证人。\
程砚的手悬在炭盆上方,火光照得他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我知道。\
\我是青丘狐族的遗孤。\她深吸一口气,\原着里该被孙悟空打死的玉面夫人。\
\我知道。\程砚蹲下来,和她平视,\上月你说梦话,喊'阿爹别回头',尾巴尖儿露出来半寸。\他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青丘狐族的尾巴,毛梢是淡粉色的。\
安燠愣住了。
原来他早知道她是妖怪,早知道她顶着反派的名头,却还是把山杏往她怀里塞,把狐皮衬子缝得歪歪扭扭,在巡察使跟前把天镜的光往自己身上引。
她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签到奖励——《睡仙诀》《定身桃》《金刚不坏皮》,可这些哪有程砚递来的蜜碗暖,哪有他说\我在\时的底气重?
窗外的雷声渐远,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得轻响。
系统猫打了个哈欠,蜷成毛团钻进她袖管:\行了行了,苦情戏演完了,该说正事儿了。\它爪子拍了拍她手腕,\巡察使虽走了,可天镜扫过的气儿不会散干净。明儿个保不齐还得再来。\
程砚皱起眉头:\我夜里去山神庙烧炷香,让土地老儿帮着打打掩护。\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红布包,\对了,前儿个在悬崖下捡的野蜂蜜,比我酿的还甜。
等明儿个天放晴,我去后山大桃林摘最新鲜的桃儿,咱们做蜜渍桃干——\
\程砚。\安燠打断他,伸手按住他攥着红布包的手,\这次换我保护你。\她晃了晃手腕,系统面板在眼前闪过,【检测到宿主主动规划,奖励\狐尾障\(可混淆三炷香内的妖气)】,\我学的《睡仙诀》能藏气息,再加上系统给的新法术,下次巡察使来,咱们……咱们可以给他们演场更真的戏。\
程砚的眼睛亮起来,像孩子得了新拨浪鼓:\好!我去砍些松枝铺在你房里,松木香能盖过狐臊味;再让山脚下的猎户送两只活兔子,就说你在帮着养——\他越说越兴奋,钉耙柄在地上敲出哒哒的响,\对了,我还会捏泥人!把你捏成采药女的模样,往桌上一摆,巡察使就算用天镜照,也得以为是尊泥菩萨!\
安燠被他的憨劲逗得直笑,突然听见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程砚立刻竖起耳朵,钉耙\唰\地抄在手里——却在看清来者后松了口气。
原来是山脚下的小猎户,捧着半筐野栗子,说他阿娘熬了糖炒栗子,让给山神和\采蘑菇的姑娘\送些来。
程砚接过栗子,转身要往安燠怀里塞,却见她正盯着窗外的天色。
西边的云层翻涌着暗青色,像被墨汁染过的棉絮。
她摸了摸袖管里系统猫的毛,轻声道:\程砚,你说这雷,是要下雨了,还是……要劈什么别的?\
程砚把栗子筐搁在她膝头,伸手替她拢了拢狐毛衬子:\管它劈什么,有我在。\他扛起钉耙往门外走,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我去后山看看有没有被雷劈断的树,省得砸着你房顶上的瓦。\
安燠捧着栗子筐,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桃林里。
风卷着桃香扑进来,她忽然听见系统猫在袖管里嘀咕:\宿主,我预测明儿个清晨——\
\嘘。\她笑着打断它,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明儿个的事,明儿个再说。\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黑熊寨外的老槐树上,几片被风卷落的桃叶正打着旋儿,轻轻盖在一串新鲜的脚印上。
那脚印不大,像是女人的绣鞋踩出来的,鞋尖还沾着点朱砂——像是……佛前供香的痕迹。
而在更远处的山路上,巡察使的金袍若隐若现。
他摸着腰间的天镜,嘴角勾起抹冷笑:\散仙?
证人?\镜面上,一团若有若无的狐火正缓缓流转,\这黑熊寨的水,倒比我想的深。\
月光漫过寨墙时,安燠靠在床头打哈欠。
系统猫从她袖管里钻出来,尾巴尖儿指着窗台上的桂花蜜:\宿主,我赌五颗定身桃,明儿个清晨——\
\程砚会抱着桂花蜜进来。\她接口道,看着蜜罐在月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我也赌五颗。\
窗外,雷声又低低滚过。
但安燠知道,比起即将到来的风雨,更让她心跳的,是明天清晨那串脚步声——和脚步声里,藏着的那罐最甜的桂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