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答案 12(2/2)

沃尔夫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虾。所有肌肉瞬间痉挛锁死,手腕的监测器深深勒紧他的皮肉,甚至能听到骨骼被自身力量挤压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痛。

无法形容!无法思考!

已经开始在自己身体里面发酵了吗?

如果说之前的痛是无数烧红的针扎进经脉,那现在,就像是有人把他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扯了出来,接上了高压电,然后扔进浓硫酸里!

血丝瞬间爬满了整个眼白,视觉变得一片模糊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真的爆开。

耳朵里是血液奔流和尖锐鸣叫的混合巨响。皮肤变得异常敏感,连空气流动带来的细微敏感都像是用粗糙的砂纸反复打磨血肉。

“黄金48小时,感官放大到极限。”布莱克曼冷漠的声音,如同在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痛觉,尤为显着。”

平常轻轻一触,堪比刀割。

更别说,是要直接拿刀捅自己或者咬舌自尽。

这要是没死成,恐怕会痛苦一千倍。

“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因为,你根本就没机会。没有人能扛过去,这是科学的......必然。”

这是黄金时期的48小时。只要沃尔夫被活生生疼死在这里,那么他们的研究,就大功告成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完成了。

最关键的48小时。

他无法用大脑思考任何问题,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两天,是最折磨人的两天,也是让人最痛苦的两天。这种感觉会随时发生,而且每次停留的时间,都有半个小时,甚至更多,更久,更长,更.......折磨人。

牙齿咬得咯嘣作响,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玻璃渣,带来肺叶和气管的灼痛。

见到沃尔夫这样的反应,这是意料之内的。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扛过这段时间,只有两天,但仅仅只是让人经历了一次,就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更别说,在这两天里,沃尔夫需要经历的次数,至少得有七次以上,甚至更多。

而且是层次性的,一次比一次疼,一次比一次持续的时间久。直到最后,沃尔夫会被活活疼死。

“那就让我们的实验体,好好‘休息’一下吧。”

沃尔夫被关在一个编号为w-016的房间内。没有窗户,没有声音,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以及血液流过太阳穴时发出的、放大了无数倍的轰鸣。

四壁都是冰冷软质材料的隔间,颜色是那种死气的白,就算没有灯光照射,房间内也很明亮。

明亮到让人感到恶心。

为了不让他出现差错,他们将沃尔夫脖子上的检测器给取走了。不过他还需要检测,于是,房间内,有三个摄像头,全部都对准他。

像一个随时随地都被观察的物品。

把自己的全部暴露无遗。

对于沃尔夫,是真的不得不防。

科学家们见过太多实验体在这个阶段崩溃、哀求、最终死亡。意志力?在绝对的生理碾压面前,就是个笑话。

他们是对的。

这种痛苦,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要求解脱,死亡仿佛成了唯一的仁慈。

没有给沃尔夫用绳子或者什么束缚起来,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个余力。

只有摄像头,和一个.....即将死亡的,实验体。

沃尔夫靠着墙壁,四肢无力。刚才那股生不如死的痛感悄然退去,下一次到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他现在必须找机会出去,可四周都是墙壁,而且,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特别不好。

克劳斯,总部,都在骗自己。他设下来的圈套,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之前那个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的箱子,里面装着的,其实也是一管催化剂。不过是当时沃尔夫的嘴唇出了问题,没有打开。

要不然,自己现在还要在经历一次更长、更磨人的痛苦。

但这些全部都没有被人诓骗的感觉让人心烦。让人充满恨意,这是他唯一一次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杀意。

他在调整呼吸,试图让体内那股钻心的疼痛缓解下来,可他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用。

已经不是突然的剧痛了。而是一种缓慢的渗透,像有无数根冰冷的、烧红的针顺着他的血管,从他的四肢末梢开始,一寸寸地向心脏和大脑推进。也是一种从体内往外钻出来的剧毒,再缓缓蔓延到全身,直到他死亡才肯罢休。

他们要的,就是让那股“毒素”蔓延至全身,让他的每一寸细胞都有着可以让他们用来研究的资本。

妈的,凭什么!

痛苦,又开始了。

经脉被强行撑开、扭结、再拉直、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带来撕裂般的酸胀感、从骨头处传来被蛀空的酸痒和钝痛。

骨髓在哭嚎,魂被撕扯成带血的藕丝,啃噬着肉体。

所有思绪、记忆、情绪都被撕扯成碎片,只剩下最原始的、对痛苦的感知。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了。时间失去了意义。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单薄的衣物,又在低温中变得冰冷。

可他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不甘、愤怒、仇恨不断涌上心头,却又被另外一种力量给压了下去。

那个神经病又来了。它也在嘲笑沃尔夫的自不量力。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视觉和听觉都出现了问题,眼前是一片扭曲旋转的黑暗,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耳鸣和血液奔流的咆哮。

手掌甚至都被他抓出了血。疼得撕心裂肺。呼吸都变得困难。

* * * * * * * *

通过摄像头看着房间内的沃尔夫,几人的脸上都是对即将研究成功后的喜悦之情。

“他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百分之十。他的痛觉已经达到顶峰,也足够让他撑到我们预算好的时间内,他会在那个时间段,停止呼吸。”

摄像头下的沃尔夫,整个人弓着身体躺在地上。他的脖颈满是粘稠的血液,那是之前留下来的伤,没有处理。血液顺着冷汗流进他的锁骨,染红了衣服。额头、手臂的青筋暴起。

真是让人满意的效果。

四个小时。

对于观察室外的人们说,只是几次数据记录和几句轻松的交谈。

隔间内的沃尔夫,那是被扔进痛苦炼狱里反复灼烧、碾碎,又强行拼凑起来的四个轮回,充斥着足以让任何硬汉崩溃尖叫的agony。

他蜷缩在地上,弓着身体,掌心全是血。他在痉挛,如同剥皮抽筋。

这种感觉,是比任何刑具都要残暴。

布莱克曼指着屏幕上再次从低谷顽强回升的曲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和绝对的自信,“神经系统异变加速,痛觉感知已达到理论峰值一切都在预算内。他会在第48小时的峰值点,意识彻底崩溃,生理机能同步衰竭。”

站在一边的克劳斯和乔斯特看着屏幕上的沃尔夫。特别是乔斯特,眼底的嘲讽根本不加掩饰。

好像在说,他根本就不是和自己是同一水平上的家伙。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沃尔夫会在这无尽的痛苦循环中崩溃哀嚎时,让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了。

监控画面内,那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痉挛,也不是无意识的抽搐。

那分明是一个极其缓慢、带着明确目的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