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答案 8(2/2)

终于,他停在了最里面那堵墙前。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暗沉的红砖。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真是自己被耍了?视线却被墙角的一个半嵌入地面的、锈迹斑斑的老式通风口盖板。

盖板边缘的缝隙里,似乎卡着…..那是什么东西?一小片褪了色的…格子布料?

沃尔夫盯着那通风口盖板里露出的一小片布料,瞬间就勾起了探究欲。他往旁边看了一眼,找来一根半截的撬棍,插进盖板边缘的锈缝里,他已经非常刻意地维持声音的大小。

那该死的盖板被他硬生生撬开,就卡在他手里的这根撬棍上,轻轻放了下去,还是扬起一片灰尘。

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洞口露了出来。只是瞬间,那股冲劲十足的腐臭味像是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拳。

“咳咳…..”沃尔夫被呛得皱起眉头,手背不自觉抵在人中位置。简直就像是打开了一口在地下埋了十几年的老棺材!

那股子味道没有散去,依旧停留在这周围。

只是犹豫了零点一秒,进去?这跟钻粪坑没什么区别。硬说有的话,那就是这里的味道比粪坑的要好一点。不是变态,也不是有什么癖好,是本来就这样。

钻粪坑,还不如直接把头塞进马桶里。

哦天哪,还真能开玩笑。

那道声音又来了,这才是真的鬼吧。沃尔夫弯下腰,一头钻进这个通道里。早知道戴个口罩来,这冲鼻的味道让他想现在立刻割掉自己的鼻子。嗅觉似乎也变得灵敏了很多。

通道比他想象的还要窄,而且异常低矮,这他妈是给谁设计的?他弯着腰往前挪,四壁摸上去湿滑黏腻,不知道都糊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空气几乎不流通,每呼吸一口都感觉像是在吞咽腐烂的棉花。

爬了大概五分钟,就在他感觉自己要被熏晕过去的时候,前方似乎开阔了一点。他看到了一扇门的轮廓。一扇看起来就很老旧的、木头都要烂了的门。

在这样的环境下,用铁门都得生锈,还用木门?设计师脑子没问题吧,还是说故意这样设计的?

他的心头一跳,因为那扇门上,用红色的,甚至都已经斑驳脱落的油漆,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母:

s c d

“……”

“scd”

“scd??”

不会是和那个scd是同一样东西吧?妈的,到底是想怎样?怎么又扯上scd了———等等。scd的功效…..和布莱克曼他们的理想状态,是不是很接近?他们研究活体实验的时候,会不会也需要用到scd-9t?

而且布莱克曼又是总部的首席医疗官,奥利弗又是美国那边的着名科学家,都是请来一起研究scd-9t的……

又联系起来了?

不会从刚开始就是这样想的吧?scd-9t在荷兰横空出世,是那边的一名顶尖科学家研究出来的。沃尔夫前些年就帮总部从法国拿回来一次过,这次又是他将scd-9t拿回来。

这是缘分未尽还是巧合?都有一半一半的吧。总部就派了自己去,加上当时自己的能力在总部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让他去这个选择没有毛病。这次也是因为没找到合适人选来找自己,也很合情合理,毕竟价钱都给的到位。

联想到一切,他就想明白了个大概。

scd-9t,就是来辅助研究活体实验的吧!这算什么?自己都成同伙了!虽然没有参加,但他也算是将东西转交到总部手里,这个也算。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帮了他们一把。

要是早知道他们把scd-9t来研究那种变态实验,他是百分百不会答应的。又不是没良心,缺钱也不会干缺德事情,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白忙活了那么久,甚至还差点死在圣彼得堡。总部专门请来各大顶尖科学家来研究scd-9t,又大费周章地找来那么多人来帮忙运输scd-9t。

别忘了,还有总部这个老狐狸呢。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可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妈的,真是防不胜防。

现在才开始怀疑,说不定他真的想要通过研究scd-9t之后,再通过一些手段将那些人改造成那副样子…..

真是……

缺他妈的德。

老变态。

深吸了一口这恶心的空气,但吸完之后就后悔了。沃尔夫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那扇破木门。

门根本没上锁,或者就是锁头被腐烂掉了,毕竟门都破成那副鬼样子。门后空间不大,看起来像是个废弃已久的储藏室,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堆积着破烂。

房间的正中央,在地板上———

赫然躺着一具已经完全白骨化的骸骨。

骸骨很小,纤细,保持着一种蜷缩侧卧的姿态,像个睡觉的孩子,可又像是被活生生疼死的。身上的衣物早就被腐烂殆尽,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看不出颜色的布料残片粘在骨头上。

这又是哪个倒霉孩子,而且还被单独放到这里来?如同废品一样被人随意丢弃在这里,真的是缺德,不择手段。

沃尔夫的眼神暗了暗,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那道声音,它又来了。

这一次是在哼唱。在哼歌,旋律是那种典型的荷兰民谣。

“toen was het arme kevertje dood…..”

这是《hansje pansje kevertje》(小甲虫汉斯)里的。别问为什么沃尔夫知道,因为他的父亲的名字,就叫做汉斯。之前因为是个他就去听了这首歌。但那也仅仅只是局限于以前,现在,他可不会再这么想。

不可能再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无所谓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就算自己再怎么不舍,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声音突然就笑了,是那种天真….诡异的笑意。沃尔夫没说话,他淡定自若地站在原地,观察着脚下的这具尸体。

正当他以为这个尸体和别的一样都是被用来研究的人时,他注意到骨头旁边,好像刻着几行字。

他低头查看,可那道声音却越来越大声。

“……好疼….全身都疼…..”

“说好的…..睡一觉就好了呢……”

“药水…..我睡不着。”

“我想回家。”

“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

这些碎片化的词语,伴随着一种极致的孤独感传入沃尔夫的耳朵里。可说的都是荷兰语,自己只能听懂一点。但从语气上就可以判断出,都是一些委屈、不好的词语。很像孩子想要找妈妈,那种感觉懂吗。

沃尔夫的眼眸暗了暗。异色的瞳孔展现出两种不一样的世界,他不明白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又或者,遭受了怎么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