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2）

这句话，比任何激烈的斥责和挣扎都更具杀伤力。

它直接宣判了黑瞎子此刻所有卑微的乞求、痛苦的眼泪、绝望的拥抱，都失去了意义。

它不是在讨论对错，也不是在给予惩罚的选择，而是直接、彻底地……驱逐。

黑瞎子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冰封，连颤抖都停止了。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睛通红，难以置信地看着言十七。

他看到的，是一张苍白却写满了决绝的侧脸，和那双望向虚无、再也不肯落在他身上的、冰冷的银灰色眼眸。

“十……七？”黑瞎子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最后的、微弱的希冀。

然而，言十七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那只指向青铜门的手，依旧固执地悬在半空，无声地表达着主人的意志。

所有的哀求，所有的忏悔，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黑瞎子抱着他的手，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仿佛每松开一寸，都在剥离他自己的一部分血肉。

最终，他彻底松开了怀抱，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望着那个依旧不肯看他一眼的身影，巨大的绝望和空洞如同黑洞般吞噬了他。

他知道，言十七是认真的。

如果他再不离开，或许下一次，指向他的就不再是手指，而是更决绝的方式。

黑瞎子缓缓地、艰难地站起身。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言十七冰冷孤绝的背影，仿佛要将这个画面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般，朝着那扇沉重的、仿佛永远不会再为他开启的青铜门走去。

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