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2）

张起棂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但在听到言十七那番明显是维护他的、甚至带着点蹩脚包庇意味的“解释”后，周身那股紧绷的低气压似乎消散了些许，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那点微弱的委屈和忐忑，悄悄转化成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安心？

他甚至几不可见地朝言十七的方向挪了一小步，依旧沉默，却无声地传递着依赖。

言十七看着他这副样子，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奈和认命的叹息。

“你呀……”他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心软占了上风。

讲道理不是他的强项，对付这种闷声不响、却偏偏能精准戳中他软肋的家伙，他好像……永远都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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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辰本以为，言十七这次被张起棂强行带走，或许只是几天、最多一两周的别离。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言十七回来，要如何就那日清晨的失态好好“谈谈”。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一别，竟会是漫长的几年光阴。

在张起棂强闯解宅带走言十七的第四天清晨，张海客再次登门。与他同来的，还有黑瞎子，以及一位气质沉静、面容陌生、右手两指奇长，一看便知是张家族人的青年。

“解当家，打扰了。”张海客的语气客套，“族内突发要事，亟需家主立刻回去主持。事出突然，家主已直接动身，返回海外本家。”

解雨辰的心猛地一沉：“他走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为什么没亲自告诉他？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

张海客似乎看穿了他的疑问，平静地打断：“情况紧急，家主无暇分身特意道别，特命我前来致歉并说明情况。”他侧身，示意了一下黑瞎子，“这位黑爷，是家主特意留下，保护您安全的。今后您有任何事，均可吩咐他。”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对着解雨辰扯出一个惯常的、略显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底下，似乎也藏着一丝复杂的意味。

解雨辰的眉头紧紧蹙起，心中疑虑丛生。什么事能紧急到连打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言十七不是这种不告而别的人，尤其是在他们之间经历了那样一场略有些尴尬的风波之后。

张海客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继续道：“另外，关于前几日……族长情绪不稳造成的冲突，这次离开前，族长也让我代为转达他的歉意。”他说话间，他身旁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家族人，目光几不可察地微微抬起，与解雨辰的视线有了一瞬极短的交汇。

解雨辰只觉得脑中似乎有根弦被极轻地拨动了一下，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那天张海客之后还说了些什么，解雨辰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在那位陌生张家人目光移开后，自己似乎恍惚了一瞬。

待张海客带着那人告辞离开，解雨辰独自站在客厅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落，仿佛心里某个重要的角落被轻轻擦去了一块，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缺失感。他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关于言十七离开的具体细节、尤其是那日清晨争执的强烈情绪，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但仔细去梳理，记忆又似乎是完整的——言十七有急事回了海外张家，留下了黑瞎子保护他。

他将这种异样感，归结于对言十七不告而别的不满以及不知归期的思念所产生的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