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千禧年的钟声穿透维多利亚港的夜色,与漫天烟火交织成新世纪的交响曲。太平山顶的白色豪宅内,水晶吊灯将意大利大理石地面映照得如同镜面,却照不散会议室内凝重的空气。
言十七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红木桌面,指尖与实木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侧正襟危坐的十二位族老,这些平日里叱咤商界的大佬们此刻却整齐划一地低下头,仿佛他手中那本泛黄的《东北地方志》是某种禁忌之物。
\家主,东北老宅年久失修,怕是连暖气都——\
\张瑞山。\言十七突然打断,声音不轻不重,却让白发老者立即噤声。他的指尖停在书页上一张泛黄的老宅照片上,照片边缘已经卷曲,\六十年前离开时,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总有一天会回去么?\
会议桌尽头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张海鲨——这个在澳门赌场被称为\鲨爷\的张家外事主管,此刻正用微微颤抖的手放下茶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家主,您邮件里提到的'青铜门重启'......\
\啪!\古籍合上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电子屏上的影像瞬间切换,长白山天池的三维地形图在幽蓝的光线中缓缓旋转,投下的光影在众人脸上明灭不定。
\当年小官跟着他在德国认识的那个旗人偷偷回国时,\言十七的声音突然拔高,\谁告诉我一声了?\他冷笑时眼角微微上挑,胸前衣料下突然透出诡异的青色光晕,\现在我想回趟老家,你们倒是一个个摆起谱来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族老们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上一次家主体内的陨玉出现这种异动,还是五十年前族长私自回国的时候。
张瑞山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地开口:\家主,或许族长当时只是......\
\只是什么?\言十七猛地拍案而起,唐装袖口带起的风掀翻了面前的茶杯,\只是觉得我这个家主不配管他?还是觉得张家这座庙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无人应答。言十七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某种更深沉的、被刻意压抑多年的东西。
——整整四十年了,他一次都没见过他。
不是没有机会,是他刻意回避。
在他单方面吵架过后,张起棂托人带过话,也亲自找过他,甚至每年寄信。可言十七就是不见,那些信也原封不动地堆在书房最底层的抽屉里,积了厚厚一层灰。
张海客突然站起身,西装袖口滑落,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家主,其实族长当年并不是......\他的辩解被窗外突然炸响的烟花淹没。
言十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不必替他解释。\他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他私自回国、切断联系,要不是海琪在德国偶遇白玛,张家上下谁知道自家的族长已经回国多少年了?\
投影仪突然自动切换,显示出一份横跨近四十年的银行流水记录。张海客面色骤变——那是他暗中转给张起棂的生活费明细。\从今日起,\言十七的指尖重重敲在电子屏上\张起棂\三个字上,\小官欠的债,让他那些新交的朋友们去还。\
落地窗外,新世纪的晨光刺破维港的晨雾。言十七慢条斯理地解开唐装最上面的盘扣,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墨色陨玉:\初三的机票。\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谁要拦我——不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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