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至于汪家…” 他语气毫无波澜，就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80年被隆半做局举报了那么一场，现在也就是个苟延残喘的秋后蚂蚱罢了。张家若真想动手，随时可以让他们彻底消失，连痕迹都不会留下。何必去搅合九门那盘费时费力的棋？” 他顿了顿，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最理所当然的选择，“他们爱怎么折腾，随他们去。到时候…若有闲暇，远远看看热闹也无妨。”

他的话语平静无波，在张家绝对的力量面前，让无二白如临大敌、让九门耗尽数代心血的汪家，在言十七眼中，其存在与否、如何存在，都不值得投入一丝一毫的关注。清除与否，全看张家是否觉得有必要。至于那个被无二白紧紧保护着的无邪？在言十七的现有的认知里，其名字和存在感，只在于之后他与张起棂的交际。

张海楼心领神会。家主的态度再明确不过：无论是无二白的紧张试探、九门与汪家的百年恩怨，还是那个被拦在对面的好奇小子，在这间弥漫着茶香与猫毛的宁静斗室里，都属于“无需关注”的范畴。至于家主那句随意的“看看热闹”，张海楼明白，那指的是未来若有空且恰好想起来，家主或许会以一种路人的姿态，远远瞥一眼那场风暴，仅此而已。而家主心中更深、更隐秘的期待，张海楼无从知晓——那是在一切尘埃落定，或者说，在那场风暴的中心（比如西王母宫），他是否能悄然尾随，在混乱的边缘，寻找一丝渺茫的希望，再见一见那个身影……这个念头在言十七心底最深处蛰伏，让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投向窗外某个遥远的地方，片刻后才又落回怀中的橘猫身上。这，才是他心中为数不多能牵动一丝“兴趣”的事情。

“少爷放心。”张海楼换了个更亲近些的称呼，语气带着家人般的笃定承诺，“您只管安心撸猫品茶。外头的风风雨雨，还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他意有所指地又瞥了一眼窗外，“自有我们挡着，保管一丝儿杂音都飘不进咱们‘喵不言’，扰了您的清净。”

言十七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手指熟练地给橘猫按摩着耳后，视线却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温暖，落在更虚无缥缈的所在。阳光落在他银色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张海楼将杯中温茶饮尽，像来时一样轻手轻脚地将茶杯放回小几，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门内，是岁月静好与深藏的期待；门外，是无二白如临深渊的凝重，是九门棋局的步履维艰，是汪家在阴影中未知的蠢动——还有“吴山居”里，那个被二叔警告弄得心痒难耐、对“喵不言”二楼投去不甘又探究目光的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