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十年破壁（1/2）

混沌战场的风，从来都是带着砂砾与血腥的。

王陆单膝跪地，玄铁战靴碾过满地焦黑的碎骨，指尖触到的地面仍残留着未散尽的灵力余波。

他缓缓抬起头，眼前是一片狼藉的战场，混沌之力肆虐过后，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突然，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他疾射而来，王陆身形一闪，瞬间避开。那剑气擦着他的衣角，在地上留下一道深痕。

“来得好！”王陆大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长剑，剑身闪烁着幽光。他起身迎战，与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剑影闪烁，灵力四溢，每一次碰撞都引发一阵巨响。

就在战斗正酣时，王陆察觉到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息正从远处逼近。那气息带着压迫感，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心中暗叫不好，这混沌战场果然危机四伏，不知又会面临怎样的强敌。王陆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剑，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漫天翻滚的灰雾，望向战场中央那道横贯天地的裂缝——那是混沌之力与界域屏障碰撞后留下的伤痕，也是他此行唯一的生路。

背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王陆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最后一名追猎者倒在了他的青霜剑下。混沌战场号称“有进无出”，三百年间，无数修士为寻传说中的混沌本源踏入此地，最终都化作了滋养这片土地的养料。而他，王陆，以元婴后期的修为，在这绝地中挣扎了整整十年，今日终于要迎来破局之时。

青霜剑斜插在身侧，剑身嗡鸣不止，剑身上的裂痕比十年前又多了三道。这柄伴随他少年成名的灵剑，在混沌之力的侵蚀下早已不复往日锋芒，却依旧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的韧性。王陆伸手握住剑柄，一股熟悉的温热顺着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那是灵剑与主人心神相通的共鸣。

“该走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十年间，他见过太多背叛与牺牲，听过太多绝望的嘶吼，早已学会将情绪深埋心底。唯有那双眸子，在灰雾的映衬下依旧明亮，闪烁着不灭的坚定。

王陆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那道裂缝走去。就在他快要接近时，裂缝中突然涌出一股汹涌的混沌之力，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一切都吸了进去。王陆被这股力量扯得身形不稳，差点被卷入其中。他咬牙发力，青霜剑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勉强稳住了身形。

这时，裂缝中竟缓缓走出一个身影，那身影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仿佛是从混沌深处诞生的魔神。王陆警惕地看着对方，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那魔神般的存在冷冷开口：“想从这出去？没那么容易。”说罢，抬手一挥，无数道混沌利刃朝着王陆射来。王陆拼尽全力挥动青霜剑抵挡，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手臂发麻。就在他渐渐不支时，青霜剑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一股神秘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王陆只觉力量大增，他大喝一声，朝着那魔神般的存在冲了过去……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扫过周围横七竖八的尸骸。有混沌异兽的残肢，也有人类修士的遗骸，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残留着不甘与恐惧。王陆的视线在一具少年修士的尸体上停顿了片刻——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胸前插着一根混沌兽的骨刺，双目圆睁，仿佛还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十年前，他也曾是这般意气风发。彼时的王陆，是青云宗最耀眼的天才，年仅二十便已筑基圆满，被誉为宗门未来的希望。为了寻求更快的突破，也为了查清当年师父失踪的真相，他不顾宗门长辈的劝阻，毅然踏入了混沌战场。

初入此地时，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天赋与实力，定能如履平地。可现实很快便给了他沉重的一击。混沌战场中的灵力紊乱不堪，根本无法正常吸收炼化，反而会侵蚀修士的经脉；随处可见的混沌异兽凶残无比，皮糙肉厚，普通的法术攻击根本无法伤其分毫；更可怕的是，这里的修士为了生存资源，早已抛弃了所有的道义与底线，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

王陆清楚地记得，他刚来混沌战场的第三个月，便遭遇了同门师兄的背叛。那名师兄假意与他结伴同行，却在他遭遇混沌兽围攻、灵力耗尽之际，偷袭抢夺了他身上仅有的疗伤丹药，扬长而去。若不是他拼死催动本命灵剑，爆发出潜能击退了混沌兽，恐怕早已成为了异兽的口粮。

从那以后，王陆便学会了独来独往。他收敛了所有的锋芒，伪装成一名普通修士，在战场的边缘地带艰难求生。他曾躲在阴暗的山洞中，忍受着混沌之力侵蚀经脉的剧痛；也曾在冰天雪地中，啃着干涩的异兽肉充饥；更曾数次濒临死亡，全靠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与青霜剑的护主之力才侥幸存活。

十年的磨砺，褪去了他身上的青涩与浮躁，让他变得沉稳而内敛。他的修为也在一次次生死危机中不断突破，从筑基圆满一路飙升至元婴后期，更在无数次实战中练就了一身精湛的剑术与诡异的身法。他的青霜剑下，不仅斩过无数混沌异兽，也终结了不少背信弃义的修士的性命。

王陆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思绪压回心底。现在不是追忆过往的时候，那道界域裂缝的稳定性正在不断减弱，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想找到如此薄弱的屏障，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他握紧青霜剑，运转体内仅剩的七成灵力，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朝着裂缝的方向疾驰而去。沿途的混沌异兽察觉到他的气息，纷纷嘶吼着扑了上来，却被他随手挥出的剑气斩成两半。此时的王陆，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的每一次挥剑都蕴含着千锤百炼的技巧，精准而致命。

越是靠近裂缝，周围的混沌之力便越是狂暴。黑色的能量乱流如同一条条毒蛇，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护体灵力。王陆眉头紧蹙，将灵力运转到极致，在体表形成一层淡蓝色的护罩。即便如此，他依旧能感觉到皮肤传来阵阵刺痛，经脉也开始隐隐作痛。

“坚持住！”王陆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裂缝另一端传来的熟悉气息——那是属于外界的、纯净的天地灵气。

就在他距离裂缝不足百丈之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王陆，留下混沌本源，本座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王陆身形一滞，缓缓转过身。只见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悬浮在半空中，脸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一双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正是混沌战场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袍老怪。此人修为深不可测，传闻早已达到了化神初期，在混沌战场中盘踞多年，手下掌控着一大批修士，手段狠辣无比。

十年间，王陆曾数次与黑袍老怪的手下交锋，深知其势力的恐怖。他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快要逃离混沌战场了，竟然会被这位煞神拦住。

“混沌本源？”王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东西，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他确实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了一小块混沌本源。那东西蕴含着极其精纯的混沌之力，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至宝。也正是因为这一小块混沌本源，他才能在混沌战场中快速提升修为，抵御混沌之力的侵蚀。

黑袍老怪桀桀怪笑起来，声音如同夜枭啼叫，令人毛骨悚然：“不信？那你今日便只能葬身于此了。本座追了你整整三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露出破绽，岂会让你轻易逃走？”

王陆冷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青霜剑嗡嗡作响，瞬间爆发出璀璨光芒。“想要混沌本源，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大喝一声，持剑冲向黑袍老怪。黑袍老怪双手一挥，数道黑色的混沌之力化作巨蟒，张牙舞爪地朝王陆扑去。王陆灵活闪避，手中青霜剑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剑弧，将巨蟒纷纷斩碎。

就在两人激烈交锋之时，裂缝中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那道裂缝竟开始缓缓闭合。王陆心中一紧，他知道没时间再与黑袍老怪纠缠下去了。他咬咬牙，将混沌本源的力量融入青霜剑中，剑身上瞬间闪耀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王陆猛地一剑斩出，一道巨大的剑气朝着黑袍老怪席卷而去。黑袍老怪没想到王陆会如此决绝，仓促间只能全力抵挡。王陆趁着这个间隙，身形一闪，朝着即将闭合的裂缝冲去。在裂缝即将完全闭合的瞬间，他纵身一跃，成功穿过了裂缝，回到了外界。

三年前，王陆在一处上古秘境中得到了混沌本源，却也因此暴露了行踪，被黑袍老怪一路追杀。这三年来，他东躲西藏，数次险死还生，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摆脱对方。

“想要混沌本源，就凭你的本事来拿！”王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唯有死战到底才有一线生机。

话音未落，王陆便率先发动了攻击。他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青霜剑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剑身之上，无数剑气凝聚成型，化作一道巨大的剑影，朝着黑袍老怪斩去。这一剑，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蕴含着元婴后期修士的巅峰战力。

黑袍老怪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随意抬起右手，一道漆黑如墨的能量屏障便出现在他身前。“铛”的一声巨响，剑影与能量屏障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开来，地面被撕裂出一道道巨大的沟壑，周围的混沌异兽更是被这股恐怖的力量震得粉身碎骨。

王陆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顺着剑身传来，手臂一阵发麻，忍不住后退了数步。他心中暗自惊骇，化神初期的修士果然恐怖，仅仅是随手一击，便有如此威势。

“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光？”黑袍老怪不屑地冷哼一声，右手一挥，数道漆黑的能量匹练朝着王陆射去。能量匹练所过之处，空间都被撕裂出细微的裂缝，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王陆不敢大意，身形如同鬼魅般在能量匹练之间穿梭。他的身法是十年间在生死边缘练就的，灵活至极，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同时，他手中的青霜剑也没有闲着，不断挥出一道道剑气，将那些追袭而来的能量匹练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