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行气丹(1/2)

神识探入羽间的刹那,秦浩轩只觉一股灼热气浪扑面而来——眼前竟是一片无边火海,烈焰翻涌,深邃得望不见底。火海中,一头丈许长的巨禽正舒展双翅,周身火焰如活蛇般缠绕,每片羽翼都燃着熊熊烈焰,扇动间火星如雨般坠落,烫得空间都似在震颤。

最让他心惊的是,这神禽竟无脚!仅凭一双巨翅悬于火海,姿态威严又诡异。

“果然不寻常……”秦浩轩心头一震,寻常灵禽哪有这般异象?这羽毛定是蕴含玄机。

众目睽睽下,他不敢久用神识探查,迅速收回心神,目光落在那捆羽毛上,语气沉稳却难掩急切:“这捆羽毛,开个价吧。”

摊主见秦浩轩神识探羽时那瞬间的失神,心里早有了底,脸上却堆起精明的笑:“师弟好眼光!这可不是寻常禽羽,乃是毕方神禽的尾羽——你瞧这焰纹流转,碰上火源能自行燃出灵火,寻常修士求都求不来!”

秦浩轩还陷在方才神识所见的火海异象里,毕方无足的身影仍在脑海盘旋,闻言只淡淡蹙眉:“开价吧。”

“一百两下三品灵石!”摊主狮子大开口,搓着手嘿嘿笑,“师弟你别嫌贵,毕方一根主羽在拍卖行都能拍出二十两,我这捆足足十二根,算下来已是折价一半了!”

秦浩轩指尖微动,正想反驳,身侧的刑忽然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那捆羽毛:“毕方羽?我看是火鸦毛染了焰硝吧?”他随手拈起一根,指尖稍一用力,羽根处竟簌簌掉下来些红色粉末,“这种仿品,坊市巷尾十文钱能买三把,你当我师弟新来的好骗?”

摊主脸色一僵:“你……你懂什么!这是毕方幼羽,自然……”

“自然是幼到连灵火都引不出来?”刑打断他,将羽毛扔回摊位,“一两下三品灵石,卖就收着,不卖我们走——反正这玩意摆到明天,怕是连半两都不值。”

说罢转身就走,秦浩轩默契地跟上。摊主见状急了,毕方羽是真的,只是年份尚浅,哪值一百两?他忙追上去喊:“哎!成交!一两就一两!算我赔本赚吆喝了!”

刑回头,接过羽毛扔给秦浩轩,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学着点,对付这种漫天要价的,就得比他更狠。”

秦浩轩捏着那捆羽毛,指尖触到羽管上残留的灼温,方才的震撼渐渐沉淀——刑的讨价还价里,藏着比毕方羽更实在的东西:看穿虚价的清醒,和护着自己人的底气。

“一两?这怎么行!”摊主急得直拍大腿,手里的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这可是毕方羽!真要论起价来,仙树境修士见了都得眼热,你们能撞上已是天大的机缘!我再加个价,二两下三品灵石,不能再少了!”

刑斜睨着他,嘴角撇出一抹讥诮:“毕方羽?我倒想问问,毕方乃是上古灵禽,纵是濒死之际,一身灵火也能烧得仙树境脱层皮。你一个摆地摊的,难不成比宗门长老还神通广大?”他伸手拨了拨那捆羽毛,指尖划过羽尖时,故意用灵力扫了一下,羽毛只微微颤了颤,连点火星子都没冒,“真要是毕方羽,此刻你这摊子早化成灰了——别是捡了些沾了火星的野鸡毛,就敢来充数吧?”

摊主的脸“腾”地红了,脖子却梗得笔直:“你……你懂个屁!这是毕方幼崽的毛!灵火还没长全呢!我……我是在它落单时捡的,光明正大,绝无虚言!”

刑慢悠悠地摸了摸下巴,像是松了口:“罢了,看你也不容易。五两,卖就成交,不卖我们现在就走——前面那家铺子里,刚到了批火狐尾毛,据说引火效果比你这‘毕方羽’还灵验呢。”

“不行!最少二十两!”摊主梗着脖子喊。

刑转身就走,脚步干脆得不带一丝犹豫:“十两。你留着自己当柴烧吧。”

“哎!等等!”摊主看着他们的背影都快踏出巷口,终于咬着牙跺脚,“卖了!十两就十两!算我今天栽了!”

刑回头时,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冲秦浩轩扬了扬下巴:“拿着。”又冲摊主伸出手,“还愣着干什么?装起来啊。”

摊主悻悻地将羽毛捆好,塞进布囊里递过来,嘴里还嘟囔着:“真是遇着行家了……这可是我蹲了三个月才淘来的宝贝……”

秦浩轩接过布囊时,指尖触到羽毛的温度,比寻常禽羽暖了些许,倒真有几分奇异。他看了眼刑的背影,对方正掂着刚找回来的灵石,哼着小调往前走——这家伙虽看着油滑,护着人的时候,倒比谁都实在。

摊主心里早乐开了花,脸上却拧出一副割肉般的痛惜表情,拍着大腿叹道:“罢了罢了!谁让咱是当师兄的呢?见不得你们这些新人手忙脚乱的样子!今儿就当是积德行善,提携后辈了!”

这话听得刑都忍不住侧目——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厚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他摸了摸鼻尖,暗自咋舌:这人要是去学话术,怕是能把死的说活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摊主的手指在灵石袋上捏了又捏,那点按捺不住的雀跃藏都藏不住,偏还扯着嗓子喊:“收好喽!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换了旁人,给双倍价都不卖!”

秦浩轩没接话,只把那捆羽毛小心裹进布囊,指尖触到羽毛的瞬间,心头一跳——果然是万里符的符引!他强压着兴奋,冲刑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走。

待两人走远,巷子里立刻炸开了锅。

“呸!什么提携后辈?上周还见他拿着这捆杂毛去糊弄外门弟子,被人骂着赶出来呢!”

“就是!这破羽毛连最低阶的引火符都画不了,也就骗骗秦浩轩这种刚下山的愣头青!”

“赚翻了啊!十颗下三品灵石!够他在灵田刨三个月的了,这嘴皮子功夫,不服不行!”

嘲讽声顺着风飘了些许过来,秦浩轩脚步没停,刑却回头扫了眼那群嚼舌根的,眼里寒光一闪,吓得众人立刻闭了嘴。

“别理他们。”秦浩轩低声道,指尖在布囊外轻轻敲了敲,“东西对了就行。”

刑哼了一声:“便宜那厮了。回头我去库房查账,保管让他把多赚的吐出来一半。”

秦浩轩笑了笑,没接话。他握着布囊的手紧了紧——万里符的材料终于齐了,只要画出符来,就能提前三天赶到边境,这点“学费”,值了。

巷尾的摊主正数着灵石,笑得见牙不见眼,忽然打了个喷嚏,嘟囔道:“谁在念叨我?”又赶紧把灵石揣进内袋,乐滋滋地收摊——今天这趟,顶得上他半年的进项了。

“败家子!真是败家子!”

秦浩轩刚走远,身后的议论声就像炸开的锅,刻薄的嘲讽劈头盖脸砸过来。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摊主啐了口唾沫,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语气里满是鄙夷:“难怪自然堂这些年江河日下,净招些没长眼的货色!要眼光没眼光,要资质没资质,手里那点家底,不被这帮蠢货败光才怪!”

旁边卖符纸的瘦高个立刻接话,笑得前仰后合:“可不是嘛!贾三前儿还跟我吹,说他后山捡了堆火雀毛,连灵禽都算不上,顶多算只野鸟,本想拿来糊弄外门的愣头青,我还笑他异想天开——哪成想啊,还真有凯子上赶着送灵石!”

“十五颗下三品灵石啊!”有人咋舌,掰着手指头算,“够咱这小摊半个月的进项了!就买那堆连引火符都画不了的破毛?”

“那小子怕不是从哪个山沟沟里钻出来的?怕不是连火雀和毕方都分不清?”

“我瞅着像新入门的,还是自然堂的——啧,自然堂现在是真没人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收。”

“改明儿我也去后山捡点枯枝败叶,编个‘上古灵根’的名头,说不定也能骗这凯子一笔!”

哄笑声里,秦浩轩的“事迹”像长了翅膀,没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一线天地摊区。谁都知道,自然堂来了个傻小子,被贾三用一堆野鸡毛骗走十五颗灵石,还是在个穷酸师兄的“带领”下——这在向来以“精明”自诩的地摊区,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凯子”这个名号,就像贴在了秦浩轩背上,但凡见过他的,见了面都忍不住冲他背后指指点点,眼底的嘲弄藏都藏不住。

而此刻的秦浩轩,正小心翼翼地将那捆羽毛裹进灵布,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一线天的“名人”。他指尖摩挲着羽毛根部那点不易察觉的温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万里符的引火材料,总算齐了。

刑跟在他身后,将那些刺耳的议论听了个正着,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忍不住低声道:“这帮人懂个屁!等符成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嚼舌根!”

秦浩轩脚步没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知道,每一步往前走,离目标就更近一分。

三人在摆摊区转了足有两个时辰,秦浩轩手里的乾坤袋渐渐鼓胀,最后竟装了满满三袋——为炼万里符所购的材料,零零总总算下来,竟耗去两千颗下三品灵石。这等手笔,让周遭摊主与逛摊人都看直了眼,先前那些嘲讽他是“凯子”的人,此刻都愣在原地,嘴里的刻薄话半句也吐不出来了。

“两千颗……这小子是哪来的底气?”一个卖符纸的老汉咂着嘴,手里的竹杖重重顿在地上,“我这摊子守了三十年,全部家当加起来也不过百颗,他竟眼睛不眨就掷出去了……”

旁边穿青布衫的妇人也咋舌:“莫不是自然堂把压箱底的家当都给他了?不然哪来这等财力?”

更有人窃窃私语,目光在秦浩轩身上打转:“听说他名唤秦浩轩,去年才入的自然堂,与那无上紫种徐羽交好——徐羽可是能炼出上品行气散的人物,莫不是借了这层关系,才得了这许多灵石?”

“定是如此!不然一个新弟子,怎会有这等魄力?怕是抱上了徐羽的大腿,才有这两千灵石的挥霍!”

这些议论断断续续飘进秦浩轩耳中,他却恍若未闻,只专注地清点着新购的材料:灵犀草要去根须,玄铁砂得用灵力温养,最难得是那“照月石”,需以精血浸润三日方能启用。他指尖拂过一块莹白的照月石,眸中映着石上流转的清辉,全然不见半分在意旁人目光的模样。

同行的刑与叶一鸣见他这般专注,相视一笑。刑忍不住道:“你倒是沉得住气,没听见他们说你抱大腿?”

秦浩轩将照月石小心收入锦盒,淡淡道:“万里符成,自会分晓。”他话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笃定——待这符成之日,别说两千灵石,便是再耗十倍,他也甘之如饴。

叶一鸣望着他手中那枚需以精血浸润的照月石,忽然笑道:“徐羽若知你为炼符耗了这许多心力,怕是要打趣你‘本末倒置’——毕竟他总说,修者当以提升自身灵力为要。”

秦浩轩闻言微哂:“他可知,这万里符,本就是为护他等行路安稳而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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