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内涵大天符(2/2)

交出灵液,是死。

不交灵液,也是死。

上缴门派,还是死。

仿佛无论他们做出何种选择,最终的结局,都是一个“死”字。

他抬起头,看向叶一鸣,眼中充满了迷茫与绝望:“那就是说……我们毫无活路了么?”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咽着穿过廊檐,像是谁在无声地哭泣。

叶一鸣闭上眼,没有回答。但他沉默的姿态,已经给出了最残忍的答案。

秦浩轩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喘不过气来。他原以为,找到钟乳灵液是天大的机缘,却没想到,这机缘竟成了催命符。

难道,他们的性命,真的要断送在这钟乳灵液上吗?

他沉吟片刻,对秦浩轩道:“我们得罪赤炼子的事情,千万不要跟师父提起,否则他一定会为我们出头。太初虽然也是讲规矩,但总有规矩照看不到的地方,师傅他老人家定然不是赤炼子的对手,若是让师尊他老人家知道,恐怕会连累整个自然堂的师兄弟们。”

秦浩轩十分认真的点点头,绝对不能将师父璇玑子牵扯进来,这也是他想说的,不管怎么样,不能让这么一位可敬的尊长为自己去背黑锅,甚至付出生命!

可是,又该怎么在赤炼子手下活命呢?他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赤炼子正用阴冷的眼神凝视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而叶一鸣师兄空洞绝望的眼神就像一根刺,狠狠的刺在秦浩轩的心里!他求生的欲望从未如此强过,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秦浩轩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答应过蒲师兄的事,桩桩件件都刻在心上:要去他家乡看看后人,要等穿上宗袍去他坟前坐坐,要替他照看那间自然堂……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都化作一句震得人耳膜发颤的呐喊:“我要活下去!”

这便是他安顿好一切后,疯了似的扎进绝仙毒谷寻宝的缘由。他想,若能炼出枚厉害的符箓,就算敌不过赤炼子,好歹能多几分自保之力。可偏偏这该死的禁制,连这点微薄的希望都给掐灭了。

神识从符箓残卷中抽离时,他忍不住在屋里踱来踱去,靴底碾过青砖发出焦躁的声响。“怎么办……怎么办!”

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滑落,就在他几乎要撞向墙壁的刹那,脑中突然炸响一个名字——刑!

对了!刑!那个总爱叼着根草、看似散漫却总能在绝境里掏出办法的家伙,说不定……说不定他有辙!

秦浩轩猛地顿住脚,眼里倏地迸出点光,像溺水人抓住了浮木。

刑这家伙解禁制的手法虽糙,可他曾破解过水府那道护令禁制——那禁制比玉简里的要精密数倍,说不定真有办法。秦浩轩攥着玉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血妖之乱虽平,灵田谷却仍笼罩在阴霾里。夜里巡逻的执法弟子脚步声在巷子里格外清晰,稍有动静便会引来警惕的盘问。秦浩轩按捺住立刻去找刑的冲动,他清楚,这时候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扣上“私通外敌”的帽子,到时候别说解禁制,怕是自身都难保。

翌日天刚蒙蒙亮,秦浩轩便运转完一遍《天河诀》,丹田内的灵力虽未精进,却也沉稳了不少。估摸着巡逻换岗的间隙,他快步穿过两道巷子,来到刑那间乱糟糟的屋子前。

“砰砰砰——”

门被拉开,刑叼着根草,睡眼惺忪地瞪着他,头发像鸡窝似的支棱着:“大清早的,拆房啊?”

秦浩轩没废话,一屁股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目光像刀子似的剜着他:“你倒睡得安稳。”

刑打了个哈欠,挠了挠肚子,满不在乎地反问:“不然呢?难不成学那些弟子,整夜盯着月亮叹气?”

“少废话。”秦浩轩掏出玉简,“帮我解开这禁制,好处少不了你的。”

刑的眼睛瞬间亮了,凑过来戳了戳玉简表面流转的符文:“嚯,这禁制够辣的啊……你从哪儿摸来的宝贝?”

“别管那么多,解不解?”

刑咂咂嘴,突然贼兮兮地笑了:“解是能解,不过……”他搓了搓手指,“我最近看上块玄铁,差那么点……”

“少不了你的。”秦浩轩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三天之内解开,灵田谷东头那片药圃归你打理半年。”

刑眼睛瞪得溜圆:“真的?”那药圃盛产凝神草,可是块肥差。

“一言为定。”秦浩轩起身,“我三天后来取。”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刑在背后喊:“喂,最近执法队查得紧,你最好别老往我这儿跑,免得被人抓了把柄。”

秦浩轩脚步一顿,没回头:“知道了。”

他走在晨光微熹的巷子里,看着远处执法弟子换岗的身影,心里清楚,刑的话没错。这灵田谷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每一步都得踩稳了。

而那枚玉简里的秘密,或许就是刺破这层平静的关键。

刑这人,脸皮厚度真是修炼到了化境。天刚亮就叉着腰吹嘘:“像我这种级别的天才,熬个十天半月不睡都跟玩似的。但睡觉多舒服啊——说白了,就是给你们留口饭吃,不然我真卯足了劲修炼,你们这些人类修士的紫种,连闻我尾气的资格都没有。”

秦浩轩翻了个白眼,对他这套说辞早免疫了。但说实话,这节骨眼上他还有闲心嘚瑟,倒真让人佩服他的心大——毕竟太初高层刚把华丰拎走,风声正紧。

“你就一点不慌?”秦浩轩皱着眉问,“前天被九长老揪出来的华丰,他可是见过你的原形。万一供出你怎么办?”

刑突然收了笑,往他跟前凑了凑,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昨晚我作死潜了趟天刑峰——化成只老鼠溜进去的。巧了,正好撞见俩长老聊天,说华丰神识被人下了黑手,现在成了痴傻,嘴都闭不上,哪还能说得出半句话?”

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拍了拍秦浩轩的肩膀:“放心,天塌下来有我这天才顶着,你急个什么劲?”

神识重创?

秦浩轩心头猛地一跳,随即恍然——难怪……昨夜他以神识震退华丰时,对方识海剧烈波动,当时只当是寻常反噬,竟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

原来那家伙已经成了痴傻,连自己是谁都认不得了。

虚悬的心骤然落地,秦浩轩暗自松了口气,连日来的紧绷终于泄了些。

刑见他神色松动,当即咧开嘴,得意地拍着大腿:“瞧见没?现在就算把他扔猪圈里,他都得跟猪称兄道弟!老子还怕他个鸟?”

他晃了晃脑袋,眼底的狡黠混着狠劲:“别说指认我,他现在怕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清了——这叫什么?这叫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