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擎天猿(1/2)
秦浩轩咬了咬牙,将灵力催至极限,指尖因过度灌注灵力而微微发白。可千里镜里的白雾依旧浓得化不开,像被冻住的牛乳,纹丝不动,别说看清谷内景象,连一丝光影变化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心头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又闷又堵。前一刻还以为握到了打开宝库的钥匙,转眼间就发现钥匙根本插不进锁孔,这落差让他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难道这一路的盘算全成了空?难道还得像从前那样,硬着头皮往毒谷里闯,在毒雾里瞎摸乱撞,随时可能踩进毒虫窝或陷进瘴气坑?
不甘心!他盯着镜面那片顽固的白雾,指节因为用力攥拳而泛白。当初为了炼化那枚残丹,他也曾困在识海迷雾里,任凭灵力怎么冲撞都破不开,最后还是凭着一股狠劲,将神识凝成细针,硬生生钻了进去,才看清了残丹的纹路。
等等……神识?
秦浩轩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星火。对啊,灵力不行,或许神识可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缓缓离开镜面,转而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千里镜。起初,神识刚触碰到镜身,就被一层温润的灵力弹了回来,像是有层无形的隔膜在抗拒。
他没有放弃,凝神静气,将神识凝聚成一缕极细的丝线,像穿绣花针似的,一点点往镜面里钻。这一次,那层隔膜似乎没那么强硬了,神识丝线像钻进棉花里,带着微微的滞涩感,一点点往里渗透。
镜面上的白雾依旧浓白,但秦浩轩能感觉到,神识触碰到的地方,雾气似乎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轻轻晃动着。
有戏!
他心头一振,连忙稳住心神,继续将神识往里送,像在浓雾里摸索着前进的旅人,既紧张又期待——这一次,总该能看清些什么了吧?
秦浩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头的焦灼瞬间化作一股狠劲,毫不犹豫地凝神聚气,将神识凝练如丝,猛地投入千里镜中。
刹那间,那层顽固如冻乳的白雾“倏”地散开,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开了幕布。绝仙毒谷的全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铺展在他眼前——这可不是附身小蛇时那种被石子、毒草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狭窄视野,而是如本体亲临般的辽阔。
灰暗的天幕低低压着,将整个山谷罩在一片死寂的阴影里。远处,不死巫魔的尸骨在毒雾中若隐若现,庞大的躯干早已被毒气啃噬得千疮百孔,残存的骨骼上还凝着暗绿色的毒液,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谷地平线上,毒雾与天际交融成一片混沌,望不到尽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阴暗压抑的底色吞噬。
秦浩轩只觉一股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像巨石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滞涩。那些仙魔大战留下的断戟残甲、崩裂的山体、凝固成黑褐色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惨烈,比他从前零碎瞥见的画面,更添了百倍的震撼与窒息感。
这种感觉,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爬窜,酥麻刺痒,难受得让人坐立难安。
秦浩轩试着将神识往绝仙毒谷深处探去,画面随之一寸寸挪动,可神识的消耗快得惊人。而且,就像当初附身小蛇时那样,每往前推进一步,谷中传来的压迫感便重上一分,像无形的巨石层层叠叠压在神识之上。
越过那道小山丘时,他看清了那具猿猴尸骸,心头猛地一震——实在太庞大了!竟比山还要高耸,它昂着头颅,獠牙外露,仿佛下一秒就要撞破苍穹,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依稀带着神祗般的威严。
再往前便是曾走过的老路,秦浩轩略一沉吟,将神识向左偏移,绕过一块挡路的巨石后,千里镜里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景象。
眼前是成片的石笋林,每根都有两人来高,一眼望不到头。只是不少石笋或被拦腰斩断,或被轰得粉碎,断口处的痕迹狰狞交错,不难想象当年战斗的惨烈。
就在这片狼藉的石笋林中,秦浩轩的目光落在了一具尸身上。
说它是尸身,其实只剩半截——自胸腔以上的部分孤零零倒在那里,断裂处的创口狰狞破碎,边缘还凝着早已发黑的血渍,想来另一半早已在当年那场仙魔大战里,被凶悍的术法轰成了齑粉。
就在这半截残骸旁,竟生着一株红得灼眼的小草。绝仙毒谷的瘴气浓如墨,连顽石都被蚀得坑洼,可这草偏生得蓬勃,叶片上的红像淬了火,在灰败的天幕下跳动。更奇的是,草叶间萦绕着点点药气,竟凝成细碎的光屑,像被谁撒了一把星子,绕着草茎缓缓流转,明明只是寸许高矮的一株,却透着股要撑开这片死寂、自成一方天地的气势。
秦浩轩的目光落在那抹红上时,心头猛地一缩。在这黑白灰主导的毒谷里,这抹鲜活的红太刺眼了,像一道惊雷劈散了沉闷,让他瞬间精神一振。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指尖甚至微微发颤——他认得出,那是只在古籍里见过记载的“赤星草”,传说能聚天地灵气,百年才得一片叶,此刻竟在这绝地扎根生长,怎能不让人惊悸又狂喜。
绝仙毒谷的威压如重锤般砸在肩头,秦浩轩咬着牙再往前挪了半步,终于看清那抹猩红——正是典籍中记载的鸡冠草。这灵药通体如燃,叶片翻卷似鸡冠,虽不及一叶金莲珍贵,却远胜七星菌数倍,在修真界向来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目光扫过,半截尸身右侧,一枚玉简静静卧在石缝中。那玉简约二指宽、一指长,周身萦绕着幽柔光晕,纵然隔着千里镜遥遥相望,秦浩轩仍觉心神剧震——这般气度,必是记载功法的秘卷无疑,只是不知内里藏的是道门正法,还是魔门诡术。
他没有再深入探查。一来神识已如风中残烛,再耗下去怕是要伤及本源;二来这毒谷的威压竟与亲临无异,不过片刻,冷汗已浸透衣襟,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滚落,脸色白得像纸,显然是神识透支之兆。
秦浩轩默记下石笋林的路径,暗道今夜力竭,不宜再探。他小心收好千里镜,敛了心神,寻了处避风的岩洞,盘膝调息,只待明日再做打算。
翌日入夜,秦浩轩屏退左右,独留小金进房。他指着窗外月色,沉声道:“带一队大力猿猴守在院外,任何活物靠近三尺,格杀勿论——尤其提防血妖一类的邪祟,敢碰我肉身一根汗毛,就掀了它们的老巢。”小金嗷呜应下,转身时带起的劲风扫得烛火猛颤。
待猿群的低吼渐远,秦浩轩从怀中取出个温玉匣子,指尖刚触到匣面,内里便传来轻微的异动。打开匣盖的瞬间,一道冰凉的影子窜出,缠上他的手腕——正是那尾生着古怪斑纹的小蛇,扁平的头颅亲昵地蹭着他的虎口,蛇信扫过皮肤时带着微凉的痒意。
秦浩轩第一次细看苏醒后的小家伙:通体覆着暗金与玄黑交织的鳞片,斑纹如上古符文般流转,一双竖瞳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他指尖轻抚蛇身,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漫开,倒比掌心的冷汗更让人清醒。
“今晚带你闯绝仙毒谷。”他低头轻笑,声音压得极柔,“虽说你刚醒,可论避毒潜行,这谷里未必有谁比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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