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轻轻的哼唱(1/2)
一段时间后,病痛的侵蚀,从最初的震颤无力,逐渐转向更残酷的阶段。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陈明哲几乎是全身性的疼,那感觉不像刀割,不像针刺,而像是无数细小的、带电的虫子在他四肢百骸的深处啃噬、窜动。
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灼烧般的、无法忍受的焦灼与疼痛。
药物起初还能勉强压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变得愈发剧烈和频繁,像不断上涨的潮水,一次次冲破药效构筑的脆弱堤坝。
夜晚,成了最难熬的刑期。
白天,他还能凭借意志力,在方临珊和陈静面前维持一丝体面,将呻吟咬碎在唇齿间。
可当夜幕降临,万物沉寂,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无限放大,疼痛便如同挣脱了枷锁的猛兽,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冲撞、咆哮。
他躺在病床上,身体无法自控地微微痉挛,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另一种疼痛来转移注意力,却往往是徒劳。
紧闭的双眼因为强忍痛楚而剧烈颤抖,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无处不在的痛楚,漫长的黑夜仿佛没有尽头。
方临珊就睡在病房里加的一张窄小的陪护床上。陈明哲极力压抑的痛苦,以及床垫细微的震动,一次次将她从浅眠中惊醒。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儿,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光,看到床上那个蜷缩的、紧绷的身影。
她看不到他惨白的脸色,也看不到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
但她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实质化的痛苦气息,像冰冷的雾气弥漫在整个房间。
于是,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阿哲,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
努力回想小时候她生病时,妈妈是怎么哄她的。
对,是唱歌。
妈妈会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唱那首她听了无数遍的、刻在记忆最深处的歌。
想到这儿,方临珊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缓缓俯身趴在陈明哲的胸口处。学着记忆中母亲的节奏,哼唱起了那首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她的调子不太准,声音也因为紧张和担忧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微弱却温暖的小火苗,试图驱散笼罩着他的神经痛。
每到那个时候,他都会告诉她,‘临珊唱歌真好听,阿哲已经不疼了。’
说完之后,会努力在她的歌声中假装睡去。
但是,方临珊依然能听到他压抑的抽泣。于是,她拍抚的动作顿了一下,歌声也停了。
看着他在黑暗中痛苦的轮廓,小脸儿上写满了无措和焦急。
歪着头想了想,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不再只是跪坐在旁边,而是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轻轻的挤进他蜷缩起来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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