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国都为鼎,乔迁大典!(1/2)

第2不勒人,只缠人;缠住之后,人能站稳半步——这半步,就是“齐其步”。

一封小札放在案角:郭嘉昨夜所书,寥寥数句:“以《册书》安‘义’,以‘网经’护‘气’,以‘钱路’趟‘心’。借你一日命线,明日还你十日。”子明看完,将札按在心口,笑意极浅。今朝不求巧,只求稳。

近宫墙的暗影营,鸩把最后一条“禁手”挂在“烟袋道”的第三折角上。红线从梁下垂至一寸,铅坠无声,她以指扣之,线如风蛇,甫动即止。她翻开一本薄簿:守杀。守在前,杀在后。第一叩守位,第二叩封手,第三叩问谁——问出“谁”,再杀。她对属下道:“记住:我们为‘局’而活,不为‘血’而活。”属下齐声受命。

司隶暗探送来一缄细报:有人把“断魂花”藏在鼓皮里,欲乱手、乱眼、乱脚。鸩淡声道:“让他们先笑。笑的时候,手不稳,刀不准。”她抬手,又将“无声眼”的角度微调一寸——那是一只藏在檐下的画皮术,能先斩影,再斩人。

辰时将至,太庙外的大道上,百官依次进发。新礼规定的队列缜密得近乎苛刻:文武相错、宗室在右、郡守在左、司隶断后,中间是执乐。鼓未响,鼓手却以脚尖在地上轻触,量每一步的宽。队伍看似缓,却在每一处折角处同时稍作停顿,又同时出发,好像脚下真有看不见的“点”,非要踏稳才肯放行。

曹操并不着华服,仍是一袭剪改的素色朝衣。鬓角风中微动,目光却钉在御道尽头的阙门上。他不看龙椅,只看路。他知道这条路每一个“点”是谁写的,也知道每一个“点”都抵着某个人的心。他在阙前停步,向内斜一指:“快。”旁侍小声应,转身而去。

荀彧上前半步,低声:“主公,司仪已具,只待册书。”曹操点了点头,目光拂过荀彧袖中的小印——“度、节”二字,仍顶在他胸前,使他的站姿自然竖直。他忽道:“文若,借我你的‘义’。”荀彧微颔:“义在一,名在礼。”两人目光一触即分,像在风里递过一枚看不见的签。

鼓楼上,第一叩前的一息,城像屏住了气。神工之坊,黄月英的指节轻轻落在“律钟”内缘刻着的“正宫”点上。叩声极短、极稳,像把一粒心按在了恰好的位置。那一瞬,太庙前、御道上、宫城里、相府观星台,四处风同时低了一分。

——第一叩,取气。静其心。

百官脚下像被人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躁意自胸中退去半分。最先听见的是心跳整齐的那种安静:不是没有声,而是“该有的声”。太常令昂声道:“奉天承运——”音节贴着器息往前走,竟比往日更稳;荀彧持《册书》出列,按礼步前,声音不扬自远:“迁基既固,礼从新定。今日迁都,尊位不动,法度可行。”字里,不露“窃”,却护“名”。

鸩的“无声眼”同时亮起,巷口处那几枚“禁手”线在风中微微一颤,有人手指刚要抬起,就像被凉水浇过,软了。她以目示意:“守位。”

天蚕作局中,子明合上白本,低声:“第一叩——不动账。”少年们悄悄松了口气:城稳,人稳,钱便稳。

观星台上,郭嘉食指轻点案几,点在“静”字的一横上。腕上枷锁在皮下浅浅咬了一寸,饿鬼伏低。他闭眼听城:万家风声在远处合成一线,像井底抽出的一汪清水。

第二叩前,太庙台基下的土似有极细的颤。黄月英抬指,再叩;这一次,比第一声略实半分,像把一条腿安在地上,朝下一步试了试地的回声。

——第二叩,取势。齐其步。

文武百官的足音在此刻竟自然对齐了,御道两侧的幡旗一齐向同一方向斜去,风像被“风栅”切开,燥少一分,悍少一分,只剩开阔的劲道。执乐者的手背在这一刻稳住,鼓仍未响,却有节拍像从砖缝里、从檐下、从木梁里出来,牵着每个人的步幅。

荀彧推《册书》至末段,轻吐一字:“一。”他不说“一统”,也不说“一君”,只说“一”。他知道这“一”既不是“汉”的一,也不是“曹”的一,而是“天下政务当快当明当一”的“一”。他说完,轻轻合上册书,袖中的小印在胸前落了一下。

鸩抬手,“封手。”“烟袋道”里两名鼓手的笑意忽然乱了一下,断魂花的甜香在风里被切碎,顺着巷角散走。红线无声缠上他们的腕,他们还能走,却抬不起手来。暗影从影里现、又入影里去,像水走到暗处。她没有杀,只点:“问谁。”

子明在作局里将两处钱路的影账提了一提,像给一张网再添了两根筋。他对少年道:“把这两笔记到‘缓’里。今天不动‘重’。”少年应是,把笔收住。

观星台上,郭嘉眼里清光薄了一寸,却更稳。阿芷看他侧脸,灯光在他的睫毛上落下一线影。他没有回头,只在心里把“齐”的那一笔按准:凡事到此为止,不再向前半步——真正的狠,不在多走,而在停得稳。

第三叩来之前,宫城里忽起极轻的一阵风。不是天上的,是地底的。黄月英将听音尺从钟腹移至“龙吟管”之上,指尖抵在那道最细的凹槽,叩声落处,像一根线从城底穿过宫城心腹,直抵太庙台基。她吐气极慢,像怕惊扰了一个婴儿的睡眠。

——第三叩,取人。定其神。

太庙上,汉献帝一步跨过新台的最后一道暗线,回身面向御道。群臣山呼海应,声势滚过屋脊,又被“风栅”化开,不致冲撞。曹操立于右侧,不动,不笑,只看那张年轻到有些苍白的脸在礼乐之中变得像纸上的印。纸不该承这许多,可今日它偏偏承了。

荀彧将《册书》抬至眉心,拜下,百官随之。礼乐与阵息在此刻扣合——钟鼓三叩,香火为引,龙脉为绳,台基下那块从洛阳迁来的旧石吞下最后一缕土香,沉了。城底的那口看不见的“鼎”,在此刻像真正“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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