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幽窟集市（1/2）

离开了那座弥漫着悲伤与尘埃的侯爵府，卡拉巴斯带领着布莱泽，如同潜入水底般，悄无声息地沉入了狮鹫之城光鲜表皮之下，那错综复杂、不为人知的暗面。

他们选择的路径是一条早已被官方地图遗忘的废弃引水道。

入口隐藏在侯爵府后方一片茂密得近乎狰狞的耐寒铁线蕨之后，若非卡拉巴斯用爪子拨开那纠缠的、带着金属光泽的藤蔓，布莱泽绝难发现那道仅容一人侧身挤入的、被岁月侵蚀得边缘模糊的石缝。

一股混合着万年湿气、腐烂苔藓和某种矿物锈蚀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让布莱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水道内部异常黑暗，仅有卡拉巴斯那双翡翠色的猫瞳，如同两盏飘忽的鬼火，在前方引路。脚下是滑腻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淤泥和碎石，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跟紧我的脚印，一步也别错，喵。”卡拉巴斯的声音在水道狭窄的空间里产生微弱的回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这些古老的水道，有些地方被某些‘东西’当成了巢穴，或者……埋藏着连当初建造者都忘了的陷阱。”

布莱泽努力适应着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污浊的空气，他的耳朵捕捉着每一滴渗水落下的声音，鼻子分辨着空气中无数混杂的气味——潮湿的石头、死水、某种甲壳类生物留下的腥气、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硫磺和金属灼热感的奇异味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布莱泽压低声音问道，他感觉自己仿佛正在深入某种巨兽的肠道。

“去一个‘消息集散地’，喵。”卡拉巴斯一边灵巧地避开脚下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裂缝，一边回答，“一个只有在王都阴影中生存的‘居民’才知道的地方。在那里，流言和真相像霉菌一样滋生，金币和鲜血是唯一的硬通货。人类的律法和国王的威严，在那里行不通。”

他们沿着倾斜向下的水道行进了大约半个小时，期间卡拉巴斯数次停下，仔细嗅闻空气中的细微变化，避开了一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岔路口。

布莱泽注意到，有些墙壁上残留着一些绝非人类留下的爪痕或黏液干涸的痕迹，这让他更加警惕。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那是一种幽幽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磷光。

空气也逐渐变得“活跃”起来，更多复杂的气味涌入布莱泽的鼻腔：烘烤怪异菌类的焦香、劣质酒精的刺鼻、各种难以形容的生物体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水道在这里变得开阔，汇入了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石窟。眼前的景象，让即使经历过不少风浪的布莱泽，也感到了瞬间的窒息。

这是一个庞大的、如同倒置蜂巢般的地下空间。

穹顶高悬，垂落着无数发出幽绿、惨白或暗蓝色光芒的钟乳石和发光苔藓，提供了主要照明。石窟四壁开凿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洞窟和平台，形成了天然的“店铺”和“居所”。一条浑浊的、散发着硫磺气味的地下河蜿蜒穿过石窟中央，几座简陋的石桥连接着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