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其实只想做虞韵阳(2/2)
她试过引动天地灵气,可这间屋子里的灵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任她如何运转心法都纹丝不动——
只能汩汩地往身体里吸收。
她甚至试过最笨的法子,凝聚全身元神之力去撞那面墙,结果却像是孩童用鸡蛋去碰石头,疼得她蜷缩在软榻上,半天没能缓过劲来。
窗外传来几声虫鸣,像是真的有人在庭院里养着秋虫。
羽洛望着那片被木窗框住的夜空,忽然觉得这惬意的小屋子,比任何狰狞的囚牢都更让人绝望。
她抬手按在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元神核心在微微震颤,那是力量被硬生生困住的不甘,也是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夜还很长,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可当又一次术法无功而返时,羽洛看着自己近乎凝实的手掌,第一次对“”自由”这两个字,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同时,也又一次实打实地体会到了愤怒对一个人的,巨大而真实的压力。
回想一开始,羽洛只是在熵提到由她推进对西域造疫的计划时,诚恳地和熵说“暂时搁置,等着祂功力恢复再说”,结果元神就被囚禁。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呢?你就如此想看到尸横遍野的场景吗?”——
这是羽洛看到转身离去的熵时,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羽洛现在悲悯世人,极不情愿再参与这般屠戮无辜之人的行动,但是她自幼受到教内法则束缚,一切都是以教内利益为重,面对不得不手沾鲜血的结果也不会推辞。
她对熵的劝阻不过真的是旧情作祟,不忍心一个为了自己舍去半身修为的人再操心这些,只希望祂现在可以好好地修炼,先恢复自己的修为再做打算。
结果,熵还是觉得祂的“教内利益”比自己的修为更为重要。
“你半数元神,又要修习多久才可出关?”
羽洛自嘲似的笑了笑,眼角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泪水,但也只是这一丝泪水,浇灭了她心中对熵的最后希望。
“我又何曾不想回到过去?那时候的我们多么快乐啊,你难道都忘了吗?”
“我们本可拥有那般幸福的未来,你又何必这样?”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不认识你了,阿隼。”
羽洛本来觉得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现在她觉得眼角的泪水在渐渐模糊双眼。
她斜倚在软榻上,锦缎被角攥得发皱。
肩头止不住地颤抖,起初只是压抑的呜咽,后来泪水决堤,哭声便带着抽噎的颤音漫开来。
她侧着脸埋进枕间,鬓发散乱地贴在濡湿的脸颊,泪水顺着下颌线滴落,打湿了衣襟。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榻沿雕花,连元神凝聚的身形都因这剧烈的悲恸而微微虚浮。
谁又会在意,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一个花信年华的女孩子。
她又该怎样,才能算是真正的对得起现在的自己,没有碌碌无为,虚度年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