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张昭临的嘱托(1/2)

骆为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将一份文件副本递到他面前:“魏董事长,关于十年前的塞纳河会所纵火案、sid前探员霍萧索贿案,以及光耀基金涉嫌非法集资、洗钱、豢养通缉犯并牵扯多起命案,包括3·27国道案和数起校园霸凌致死案……这些指控,我想你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解释一下。”

魏展宏的目光扫过文件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字眼,尤其是“光耀基金”、“张昭临”、“杜国晟”等关键词。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但常年混迹商海练就的城府让他迅速压下了震惊,强自镇定道:“荒谬!这都是污蔑!是竞争对手的恶意举报!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这是你的权利。”骆为昭示意手下将魏展宏带走,“但在律师到来之前,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

搜查在紧张地进行。

经侦人员从联华地产的电脑服务器和纸质档案中,确实发现了大量与光耀基金资金往来可疑的账目,一些模糊的、与举报材料中照片对应的会议记录也被翻找出来。

虽然尚未找到最核心的、能直接定罪的铁证,但这些旁证已经足够让联华地产和魏展宏陷入巨大的麻烦。

消息是封锁不住的。

“联华地产董事长魏展宏被sid带走调查!”、“光耀基金涉嫌重大犯罪!”、“十年前旧案重启,疑点指向sid高层!”……

各类耸动的标题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和网络热搜。

股市开盘,联华地产及相关概念股应声暴跌,恐慌情绪蔓延。

与光耀基金有过合作往来的企业、个人纷纷噤若寒蝉,急于撇清关系。

新洲市的政商两界,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激起的涟漪和暗流冲击着每一个角落。

范思渊坐在他那间光线昏暗的书房里,听着王诺冰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冰冷的笑意。

“开始了。”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紫砂壶,“魏展宏这只老狐狸,尾巴终究是藏不住了。张昭锦现在,恐怕如坐针毡了吧?”

王诺冰躬身道:“先生神机妙算。sid内部现在暗流涌动,张昭锦组长已经下令成立内部调查组,但显然是为了控制事态。我们下一步……”

“让水更浑一点。”范思渊淡淡道,“把我们准备好的,关于杜国晟和魏展宏之子魏文轩私下会面、资金转移的那些‘线索’,通过其他渠道,‘不经意’地漏给媒体和sid内部那些对张昭锦不满的人。另外,提醒我们那位‘合作者’,是时候履行他的‘价值’了。”

王诺冰心领神会:“是,先生。裴溯那边……”

范思渊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现在是最关键的一环。失去了云雪霁的庇护,又面临光耀基金这个‘杀舅仇人’,他除了依靠我们,还能依靠谁?让他去接触张昭临,把火,彻底烧到光耀基金的核心去。我很期待,这只被逼到绝境的‘怪物’,会爆发出怎样的……破坏力。”

与此同时,裴溯的别墅内。

他独自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那份从出租车司机手中得到的档案袋里的资料。

窗外关于联华地产和光耀基金的新闻正铺天盖地,而他的神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漠的审视。

那部老旧的黑色手机就放在手边,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加密信息涌入:“时机已到,接触目标:张昭临。地点:昭南集团总部,明日十点。他会‘偶遇’你。”

裴溯拿起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没有立刻回复。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领口的白海棠上,花瓣边缘已微微卷曲,却依旧固执地散发着幽香。

他想起云雪霁的话,想起骆为昭担忧的眼神,想起范思渊那充满算计和评判的“怪物论”。

所有的线都已经抛出,所有的角色都已登台。

他既是棋子,也是执棋者之一。

这场戏,必须演下去,而且要演得逼真,演得惨烈。

他拿起手机,缓缓输入一个字:

“好。”

次日,上午九点五十分。

昭南集团总部大楼附近的一家高级咖啡馆内,裴溯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他依旧穿着素色的衣服,脸色苍白,眼下的青黑显示他并未安眠,但眼神却不再是灵堂前的空洞。

他计算着时间,在九点五十八分起身结账,不紧不慢地走向昭南集团的大门。

十点整,他刚踏进昭南集团气派的一楼大厅,侧面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在一群高管簇拥下,一个穿着定制西装、气质儒雅却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阴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昭南集团董事长,张昭锦的亲弟弟,张昭临。

裴溯的脚步恰到好处地一顿,仿佛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到对方。

张昭临的目光也扫了过来,落在裴溯身上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职业化的、带着些许“同情”的笑容,主动迎了上来:“裴总?真是巧遇。节哀顺变,云先生的事,我们都深感惋惜。”

裴溯微微颔首,声音有些低哑:“张董事长,有心了。”

张昭临打量着他,语气带着试探:“裴总今天来这里是?”

“处理一些舅舅留下的,与昭南集团有关的股权文件交接手续。”裴溯的回答滴水不漏,符合他目前“处理遗产”的身份。

“原来如此。”张昭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压低了些声音,“说起来,最近关于联华和光耀基金的那些传闻,真是闹得满城风雨。裴总……想必也听说了吧?”

他刻意顿了顿,观察着裴溯的反应,“光耀基金……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他们背地里……”

裴溯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抬起眼,看向张昭临,那眼神里似乎有压抑的痛楚和冰冷的恨意一闪而逝,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听说了。有些账,迟早要算。”

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但在张昭临听来,无疑是确认了裴溯对光耀基金的仇恨。

张昭临叹了口气,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是啊,有些账,确实该算。不过,魏展宏那边现在被盯得紧,很多事恐怕……”

他欲言又止,意味深长地看着裴溯,话锋却悄然一转,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恳切与忧虑:“裴总,不瞒你说,这风雨来得太急,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安。尤其是为了东澜那孩子。”

他提到自己儿子张东澜的名字时,语气明显沉重了几分:“他还年轻,没经历过这些大风大浪。我担心……这潭水太浑,会把他卷进去,伤到他。”

他目光紧紧锁住裴溯,试图从对方脸上捕捉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东澜他……一直把你当作他最好的朋友。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份情谊,是做不了假的。”

裴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因“张东澜”这个名字而泛起一丝极微弱的波澜。

那个阳光开朗、心思单纯,与他几乎是两个极端的发小,确实是他灰暗童年和少年时代为数不多的、真实存在的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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