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大圆满?(1/2)
数年后的春日,竹院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灵木域主当年种下的枣树苗已长得枝繁叶茂,此刻正缀满星星点点的白花,风一吹,便落下一阵甜香的雪。青岚域主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翻看着晾晒的野菊,黄澄澄的花盘比往年更饱满,他抬手拂去落在书页上的枣花,眼角的纹路里盛着笑意。
药房里飘出阵阵清甜,玄冰域主正将晒好的山楂与新采的蜂蜜封存进陶罐,沙海域主在旁分装着甘草末,木杵轻撞石臼的声响比从前更从容。“今年的枣花蜜格外稠,”玄冰域主旋紧罐盖,阳光透过窗棂花蜜他鬓角新添的银丝上,“泡山楂时多放些,孩子们如今换牙,得甜些才好。”沙海域主笑着应了,石臼里的甘草粉飘起细雾,落在两人交叠的袖口上,像撒了层温柔的霜。
谷场边的竹编小推车早换了辆更大的,玄黄域主正看着孩子们比赛推磨,稍大的那个已能熟练地推着磨杆转得飞快,最小的那个也长高了不少,正踮脚往磨盘里添新摘的野枣,山楂红与枣花白混在一起,溅出细碎的甜。玄黄域主手里的草蚂蚱换了新样式,翅膀上沾着点枣花粉,被孩子们追着要,笑声滚过晒得暖烘烘的谷堆,惊起几只偷啄麦粒的麻雀。
篱笆边的花苗早已爬满竹架,各色花朵开得热热闹闹,阿月正踩着竹凳摘高处的花瓣,姬云帆在底下扶着凳脚,手里还拿着片刚摘的枣叶。“你看这花,比我当年绣的布老虎艳多了,”阿月回头笑,阳光穿过她鬓角的碎发,在姬云帆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等收了花瓣,咱们多做些糕点,给域主们送去。”姬云帆应着,指尖拂过她衣袖上沾的花粉,像拂过当年那片枣叶的纹路。
傍晚的竹院飘着枣花与糕点的混合香气,石桌上摆满了新做的枣花糕、野菊酥,还有玄黄域主炖的南瓜粥。孩子们围坐着,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地说着“今年的枣花糕最甜”,灵木域主看着他们,伸手摘下沾在最小孩子发间的枣花瓣,青岚域主递过一杯野菊茶,笑着说“慢点吃,别噎着”。
夜色渐浓,灯笼次第亮起,映着竹廊下并肩坐着的姬云帆与阿月。阿月翻开当年夹着枣叶的书,那片叶子早已干透,脉络却依旧清晰,旁边多了片今年的枣花瓣,红得鲜亮。“你看,”阿月指着书页,“当年说要比一比,如今真的比上了。”姬云帆望着窗外,枣树下的虫鸣比往年更热闹,像是在唱着圆满的调子,他伸手揽过阿月的肩,轻声道:“往后每年,都能比一比。”
竹院的灯火渐次暗下,只有天上的星星越发明亮,照着满院的花香,照着安稳的梦境,照着岁岁年年的寻常日子——这便是最好的圆满,像那棵枣树,从嫩芽到繁花,从青涩到甘甜,把所有的期盼都长成了触手可及的温暖。
天刚亮时,竹院的鸡啼还带着几分慵懒,灵木域主已在枣树下侍弄新栽的兰草。露水打湿了他的布鞋,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兰草叶片上的晨珠,像看着当年那株枣树苗的嫩芽。青岚域主提着竹篮从晨雾里走来,篮子里是带露的野菊,黄得透亮,“今年的菊开得早,该多晒些,给孩子们泡凉茶”。他蹲下身,将野菊往石桌上摆,花瓣上的水珠滚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倒像是给这清晨盖了个印章。
药房里的陶罐又添了新内容,玄冰域主正将晒干的枣花与蜂蜜搅拌,沙海域主在旁研着新采的薄荷,石臼发出的轻响里带着清爽的凉意。“孩子们昨日在谷场跑热了,用这枣花蜜调薄荷水正好”,玄冰域主用竹勺舀起一点蜜,琥珀色的液滴坠在白瓷碗里,甜香漫开来。沙海域主停下木杵,看他将调好的蜜水倒进陶壶,“你啊,总把孩子们的事记在心上”,话音落时,窗外飘进片枣花瓣,落在陶壶盖上,像个小小的甜味标记。
谷场边的稻草人换了新衣裳,是孩子们用染了花汁的碎布缝的,红一块黄一块,倒比去年更精神。玄黄域主正教孩子们编竹蜻蜓,竹片在他手里转着圈,转眼就成了展翅的模样。稍大的孩子学着他的样子削竹片,竹屑纷飞,落在草垛上,像撒了把碎玉。最小的那个举着刚做好的竹蜻蜓跑,风一吹,蜻蜓翅膀转得飞快,带起的风卷着枣花,落在她发间,像别了朵会飞的甜。
篱笆边的花架爬得更高了,阿月踩着姬云帆搭的竹梯摘枣花,篮子里已堆了半篮粉白,风过时,花瓣簌簌落在她肩头。姬云帆站在梯下,手里拿着竹篮接她递下来的花,“够了够了,再摘就把树尖的花都采光了”。阿月低头看他,阳光从花隙里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去年做的枣花糕不够吃,今年得多蒸两笼”,说着又摘了串,指尖被花茎的细毛蹭得发痒,却笑得眉眼弯弯。
午后的竹院浸在暖融融的光里,孩子们围着石桌吃米糕,玄黄域主坐在旁边编草席,草叶在他膝间翻飞,织出细密的纹路。灵木域主和青岚域主坐在枣树下对弈,棋子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偶尔有枣花飘落在棋盘上,青岚域主随手拂去,却被灵木域主按住手,“留着吧,算它替你落子”。远处药房的门开着,玄冰域主正往瓦罐里装新晒的药材,沙海域主在旁扇着竹扇,药香混着枣花香,漫过篱笆,漫过谷场,漫过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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