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暖融融(2/2)
灵木域主坐在廊下翻晒草药,青岚域主搬来竹凳挨着他坐下,手里拿着本泛黄的医书,时不时念两句药草特性(书页被风掀得哗啦响,“这味‘忘忧草’,据说能解心结呢”)。灵木域主抬头看他,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他眉骨上,晕出层浅金,“咱们院里的日子,哪用得着这东西”,青岚域主合上书,指尖划过封面的褶皱,“也是,有你在,什么忧都忘了”,两人没再说话,只听着孩子们的笑闹声,药香混着风里的草木气,慢慢漫开来。
灶房里,阿月正把晒干的桂花收进陶罐,姬云帆蹲在地上劈柴,斧头起落间,木柴裂开的纹路像朵小花(木屑溅到裤脚,“晚上做桂花糕吧,存的糯米该用了”)。阿月转身从柜里摸出袋糯米,往石臼里倒,“得捶得细些才软和”,姬云帆放下斧头,接过她手里的木杵,“我来,你去歇着”,木杵在石臼里捣着糯米,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阿月靠在门框上看他,他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落在粗布衣衫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沙海域主不知从哪翻出个旧风筝,竹骨松松垮垮的,他举着往玄冰域主面前凑(风筝布上的颜料褪了大半,“咱们去放风筝吧,风正好”)。玄冰域主接过风筝看了看,指尖捏着松动的竹骨,“得修修才能飞”,说着从柴房找了根细竹条,用麻绳缠紧松脱的地方。沙海域主蹲在旁边看,时不时递过剪刀,“再画只老虎上去,保管飞得最高”,玄冰域主没理他,却在修好的风筝布上,用炭笔轻轻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老虎,惹得沙海域主笑出了声,“这老虎怎么像只猫?”
玄黄域主坐在老槐树下编草绳,绳结绕着手指转,编出的纹路像极了院外溪水的波纹。最小的那个孩子跑过来,手里攥着朵野菊,往他怀里钻(花瓣上还沾着草叶,“域主爷爷,给你戴”)。他放下草绳,让孩子把花别在自己衣襟上,孩子踮着脚拍巴掌,“好看!”远处的风筝飞起来了,沙海域主牵着线跑,玄冰域主跟在后面,风筝上的小老虎在风里晃悠,像在追着天上的云跑。
傍晚时,桂花糕的甜香飘满了院。石桌上摆着刚蒸好的糕点,米白的糕体上撒着金黄的桂花,孩子们手捧着糕,小口小口地啃,糖霜沾在嘴角,像落了层雪。灵木域主给青岚域主递过杯凉茶,“解解甜腻”,青岚域主接过时,指尖碰到他的杯沿,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撞了撞,又都低下头去,糕香混着茶香,在晚风里缠缠绵绵。
姬云帆把最后一块桂花糕递给阿月,“尝尝,糖放得多了点”,阿月咬了口,甜香从舌尖漫到心里,她抬头看他,月光刚好落在他眼里,像盛了片星子(糕屑沾在唇角,“不甜,正好”)。他伸手替她擦掉,指尖轻轻碰过她的嘴角,两人都僵了下,又慌忙移开目光,灶房的灯光从窗里漏出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轻轻挨着。
沙海域主吃得兴起,拉着玄冰域主去院外看晚霞,天边的云被染成了胭脂色,像打翻了的胭脂盒。“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你画的老虎?”他指着天边喊,玄冰域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嘴角弯了弯,“像只偷喝了酒的猫”,晚风掀起他们的衣摆,两人的影子被晚霞拉得瘦长,肩并肩,像要一直走到天尽头。
玄黄域主坐在石桌边,看着满院的热闹,衣襟上的野菊还开得好好的。竹架上的缠春藤又长了些,新藤缠着老藤,在月光里绿得发亮。他拿起没编完的草绳,继续往上面绕绳结,绳结一个个收紧,像把这院里的笑声、花香、还有每个人的温度,都牢牢缠在了里面。
夜深时,孩子们都睡熟了,呼吸声均匀得像院里的风。玄黄域主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姬云帆和阿月低声说着话,听着灵木域主给青岚域主讲药草习性,听着沙海域主还在跟玄冰域主争论那朵云到底像猫还是像老虎。月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床前的地上,像铺了层银。
他摸了摸衣襟上的野菊,花瓣已经有些蔫了,却还留着点淡淡的香。他想,明天早上,该带着孩子们再去采些花来,给这院里的每个角落,都插上点新鲜的颜色。
这日子啊,就该这样,带着点花香,带着点热闹,慢慢往下走。一年,两年,好多好多年,都像此刻这般,暖融融的,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