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开天辟地（2/2）

然而，斩出这开天辟地一斧的代价，亦是惨烈到极致！

楚风周身燃烧的神魂之火，如同风中残烛，骤然黯淡、熄灭。他那伟岸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筋骨，瞬间佝偻、萎缩，皮肤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灰败如同古旧的岩石。那柄伴随他完成最终使命的【开天斧】，在那超越极限的力量反噬与永夜核心最后的规则反弹下，发出了一声充满不舍与释然的悲鸣，随即……“咔嚓”一声，斧刃之上，一道清晰的裂纹蔓延开来，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最终，在楚风那失去所有神采、缓缓向后倒去的暗金色眼眸注视下，那柄承载了他一切信念与力量的【开天斧】，轰然碎裂！

无数闪烁着混沌光芒的碎片，如同失去了家园的星辰，向着四周的绝对虚无迸射而去。它们并未消失，而是在飞散的过程中，仿佛受到了冥冥中某种新生引力的召唤，划过一道道玄奥的轨迹，其上光芒流转，隐约间，竟化为了一个个微缩的、指向着不同方向、不同可能性的……宇宙坐标！

这些坐标，如同种子，如同路标，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周围的虚无，指向着那片被林夜守护的、尚在孕育中的新生宇宙的各个角落，仿佛在为其标注出未来无限扩张与演化的……蓝图！

而楚风本人，则在开天斧碎裂的同一刻，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他那如同破败革囊的身躯，被规则对撞最后的一点余波轻轻推开，向着那片被斩断连接后、暂时显得更加死寂的黑暗深处，无力地……飘荡而去，转眼便被无尽的虚无所吞没，不知坠向何方。

唯有在他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瞬，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湛蓝色柔光，自他神魂最核心处悄然亮起，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点未曾熄灭的灯焰，顽强地守护着那最后一线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那是姜漓悄然印下的，水神最后的祝福。

“楚风！！！”

苏晚晴目睹这一切，心脏如同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那个总是冲在最前面，豪迈不羁，仿佛永远也不会倒下的身影，就这样在她眼前……陨落。

但她没有时间悲伤。

因为，楚风用生命和神魂斩出的这一斧，所创造出的宝贵窗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关闭！

永夜核心虽被孤立，但其本体的“错误代码”仍在运行，那冰冷的逻辑在经历了最初的紊乱后，正以一种更加高效、更加专注的方式，重新凝聚力量，试图修复被斩断的连接，甚至……优先清除掉眼前这两个最大的威胁！

而林夜，在楚风挥出那一斧、自身规则压力骤减的瞬间，那强行支撑的“韧性”也终于达到了极限。

“咔嚓……咔嚓嚓……”

他周身的规则裂纹，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最终，在那绝对理性的核心与人性火星的诡异平衡达到某个临界点时——

他的规则之躯，如同破碎的琉璃，轰然崩解！

化作无数闪烁着冰冷规则辉光的碎片，向着四周飞散！那维持着与永夜核心对抗的规则洪流，也随之彻底消散！

“天道”林夜，似乎也……陨落了？

不。

在那崩解的规则碎片中心，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不含任何杂质（包括刚刚涌现的人性波动）的……规则本源，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悬浮着。

那是“天道”最核心的烙印，是绝对理性的最终结晶。

它未曾消散，却也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力量，只能如同一个旁观者，静静地悬浮在这片虚无中，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通道，已被楚风以生命劈开。

屏障，已被林夜以崩碎为代价暂时消除。

此刻，永夜那赤裸的、被孤立的、仍在疯狂运转的“错误代码”核心，就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紧握着【人性之光】的苏晚晴面前。

所有的牺牲，所有的铺垫，所有的鲜血与泪水，都只为了这……最后一刻。

苏晚晴擦去不知何时滑落脸颊的冰冷泪水，深吸一口气，将那枚承载了林夜全部人性、也承载了最终希望的【人性之光】，紧紧贴在了自己的心口。

她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散发着终极虚无与冰冷逻辑的黑暗漩涡，眼中再无丝毫犹豫与恐惧，只剩下一种殉道者般的，平静的决然。

她，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