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暗面回响（1/2）

“烛龙壁垒”依旧巍然矗立于暗面那永恒的昏暗与死寂之中，如同一个被遗忘在时间之外的钢铁孤岛。自林枫接掌控制权限，已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堡垒外围，那些曾因林夜主身大规模调动暗物质潮汐而留下的能量涡流早已平复，只有远处那缓慢流淌、足以湮灭星辰的暗物质长河，依旧按照亘古不变的轨迹，发出低沉的、仿佛宇宙叹息般的呜咽。

堡垒内部，大部分区域都处于节能休眠状态，只有核心控制室和必要的防御阵列还在低功率运行。自动维护机器人如同工蚁般，在空旷的通道和仓库中悄无声息地穿梭，执行着预设的清理和检修程序。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能清晰地听到能量在管道中流淌的细微嘶声，以及……某种更深沉的、仿佛来自堡垒本身、乃至整个暗面的……“心跳”。

林枫（通过远程连接权限）的意志如同一个冷静的观察者，悬浮在控制室的虚拟界面中。他例行公事般地检查着堡垒的各项数据——能量储备稳定在百分之七十三，防御符文完整性百分之九十九点八，外部环境监测未发现大规模异常能量聚集或高维侵蚀迹象……一切参数都显示，这座前线堡垒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健康”与“平静”状态。

然而，一种难以言喻的、非数据层面的“异常感”，却如同水面下的暗流，悄然扰动着他那近乎绝对理性的思维核心。

这感觉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自……堡垒本身，或者说，是堡垒所扎根的这片名为“暗面”的维度。

在林夜主身剥离权柄、化身规则之后，暗面似乎并未如预想中那般彻底陷入无序或衰败。恰恰相反，它仿佛摆脱了某种外来的、强大的“约束”，开始以一种更加“自然”的方式……“呼吸”起来。

那些构成暗面的基础——凝固的时空碎片、混乱的暗能量、破碎的法则尘埃——它们并未消散，反而像是在某种新生的、微弱的意志影响下，开始了极其缓慢的……自组织与演化。

林枫调出了堡垒最深层的环境监测记录，那是由遍布堡垒基座、深入暗面“地层”的微观传感器传回的数据。数据显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堡垒周围那些原本无序碰撞、缓慢漂移的暗物质团块和时空碎片，其运动轨迹出现了一种极其微妙的、难以用已知物理模型解释的“协调性”。它们不再是完全的混沌，而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形成了一些简单的、重复性的流动模式，如同……潮汐？

更令人费解的是能量读数。暗面环境中原本充斥着各种混乱、充满侵蚀性的高维能量残留，这也是“烛龙壁垒”暗光能源的主要原料。但最近，传感器检测到，这些混乱能量的“惰性”似乎在增加，其侵蚀性显着降低，反而呈现出一种……更加“温顺”、甚至带着一丝微弱“指向性”的特征。仿佛它们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被纳入了某个初生的、懵懂的循环体系。

所有这些变化都极其细微，若非林枫拥有dr.零遗留的、对能量和物质极其敏锐的感知与分析能力，以及堡垒那远超联邦标准的环境监测系统，恐怕根本无从察觉。

“逻辑悖论。”林枫的思维核心中闪过冰冷的判断，“根据现有模型，失去核心权柄掌控的破碎维度，熵值应持续增加，趋向于更彻底的混乱与死寂。当前观测数据与模型预测出现显着偏差。”

他尝试用已知的科学理论和维度学知识来解释这种现象，但所有的推演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在理性思维中近乎荒谬的可能性——

暗面，这片由上古烛龙实验失败创造的维度伤疤，这片曾经被林夜以无上权能强行统御、作为前线堡垒的混乱之地，在林夜离开后，似乎……正在孕育属于它自己的、全新的……“核心意识”。

一个适应了林夜遗留的规则烙印、并在此基础上开始自发演化出的、懵懂的、孤独的……维度之灵？

这个结论让林枫那古井无波的心绪，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他想起了自己那条被永久同化为暗光信息的左臂，想起了在“破碎阶梯”空域调用规则之力时，手臂深处传来的那一丝微弱共鸣。

难道……并非仅仅是共鸣？

他分出一部分算力，开始深度分析那条暗光左臂与当前暗面环境之间的能量交互数据。结果让他那冰冷的眼眸微微眯起。

数据显示，他左臂的暗光能量波动频率，与此刻堡垒监测到的、那种弥漫在整个暗面环境中的、微弱的新生意志波动……存在着高度的一致性！仿佛他的左臂，成为了这新生暗面意识，向外感知和延伸的一个……“端口”？

这个发现，远比遭遇一支高维舰队更加让林枫感到……棘手。

高维敌人，可以分析，可以对抗，可以摧毁。

但一个正在自己“家”（暗面堡垒）下面孕育的、性质未知的、似乎还与自身力量同源的新生意识……该如何处理？

报告联邦？以联邦目前对新规则和维度现象的理解，除了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恐怕给不出任何建设性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