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龙游九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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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被冻结。

江城上空，那轮直径千米的白炽色火球，如同宇宙巨神的独眼，凝固在爆发的瞬间。焚尽万物的光与热被一层无形的、扭曲时空的屏障死死锁住，边缘翻滚的电离火焰如同被冰封的蛇，保持着狰狞的姿态。它悬在那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却无法完成它毁灭的使命。

这超现实的、震撼灵魂的一幕，透过卫星镜头，透过能量探测仪，透过某些超自然存在的感知，清晰地投射在全球各大势力的最高指挥中心屏幕上。

死寂。

华盛顿，五角大楼地下战略指挥室。巨大的环形屏幕前，肩章缀满星辰的将军们如同被石化，手中的咖啡杯凝固在嘴边，褐色的液体泼洒在锃亮的军靴上却无人察觉。屏幕中央，是那颗被强行“钉”在江城上空的毁灭火球，旁边标注的能量读数曲线是一条绝望的、冲破了所有量程上限后归于平直的直线。

“god...”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冻结了‘提尔之怒’...”这位曾指挥过无数场现代战争的老兵，此刻眼中只剩下信仰崩塌般的茫然。

“不是他。”旁边一位穿着白大褂、眼神锐利如鹰的科学家声音颤抖地纠正，“是烛九阴...是那条龙...它利用了那个叫林夜的年轻人...”

“那又有什么区别？！”另一位将军猛地砸了一下控制台，“那颗炸弹足够把整个东海岸犁一遍！现在它像个该死的灯泡一样挂在那里！华夏人...他们掌握了神话的力量！”

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深处。厚重的橡木桌旁，几位气质冷硬如西伯利亚冻土的男人沉默地看着屏幕。画面中，冻结的核爆火球下方，是如同蚁穴般崩塌的江城废墟，以及废墟深处那双若隐若现的赤金巨瞳。

“通知‘冬宫’。”为首的老者声音低沉，如同寒冰下的暗流，“我们的‘斯瓦罗格之矛’，目标修改。优先级：摧毁烛龙载体，高于一切。”

“包括...可能的误伤？”旁边的人谨慎地问。

“包括。”老者面无表情，“在真正的神话面前，国界毫无意义。不能让它彻底苏醒。”

东京，阴阳寮最深处的观星台。几位身着古老狩衣的阴阳师围坐在一幅巨大的水镜前，水镜中倒映的正是江城上空那冻结的末日景象。幽蓝色的符咒在水镜边缘流转，散发出不安的波动。

“八岐大人的意志在躁动...”为首的大阴阳师声音带着敬畏，“祂感受到了...宿敌的气息。”

“烛照九阴...”另一位阴阳师脸色苍白，“还有那冻结时空的力量...安倍大人，我们必须...”

“启动‘高天原’预案。”大阴阳师缓缓起身，狩衣无风自动，“唤醒沉睡的‘天津神’之血...时代，已经变了。”

类似的场景，在伦敦的圆桌密室，在巴黎的圣日耳曼地堡，在梵蒂冈最深处的忏悔室...在全球所有拥有底蕴或野心的角落上演。冻结的核爆火球，如同一声宣告新纪元降临的丧钟，震碎了旧时代的力量平衡，点燃了恐惧与贪婪的火焰。

华夏，特勤局总部地下，“龙巢”堡垒深处。

凝固的时空屏障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如同破碎的肥皂泡般无声消散。那颗悬停的毁灭火球失去了最后的束缚，内部的能量在短暂的不稳定波动后——

轰隆——！！！

如同被延迟引爆的超级炸弹，终于释放出它积攒的滔天怒火！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扩散，瞬间扫平了特勤局总部地表残留的所有建筑，将废墟彻底化为白地！炽热的火浪和冲击波席卷了方圆十数公里，将本就满目疮痍的江城再次狠狠蹂躏了一遍！

然而，这迟来的爆发，其威力已被时空屏障削弱了大半。更重要的是，它的目标——林夜，以及“龙巢”的核心区域——在屏障消失前的那一瞬，已经被另一股力量转移！

堡垒核心区，一个相对完整的备用指挥室内。

林夜单膝跪地，大口喘息，汗水混合着淡金色的血丝从额角滑落。左眼的赤金色已经褪去，重新变回了融合蟠桃桃核的金色竖瞳，但瞳孔深处充满了极度的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胸前的逆鳞位置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那片自行剥离展开屏障的鳞片虽然重新贴合回皮肤，但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痕，光泽黯淡，仿佛随时会碎裂。

在他身边，楚风拄着虎魄刀，魔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刀鞘上的魔眼也显得疲惫不堪。陈山河被安置在一张合金椅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血迹，但体内那九条断裂锁链处狂暴涌动的能量似乎暂时平复了一些，只是应龙甲的光芒依旧暗淡。姜璃则蜷缩在角落，幽蓝的神纹明灭不定，似乎在共工意志与自身意识之间痛苦挣扎。

“妈的...差点就真成烤鸡了...”楚风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头顶——虽然隔着厚厚的岩层，但刚才那毁灭火球爆发时传来的恐怖震动，依旧让他头皮发麻。

陈山河缓缓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向林夜胸前那片布满裂痕的逆鳞，又看向他疲惫却依旧锐利的金色竖瞳：“逆鳞护主...时空屏障...你体内烛龙血脉的潜力...远超想象。” 他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林夜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凝晷安静地躺在他掌心，刃身上流转的淡金色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内敛，却又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刚才在时空屏障破碎前的一瞬，是烛龙之瞳的本能，加上对空间切割能力的领悟，让他强行撕开了一道短暂的空间裂隙，带着最近的楚风、陈山河和姜璃险之又险地遁入了地下更深处。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但不再是最高级别的危机警报，而是通讯恢复的信号！

“报告！‘龙巢’深层通讯网络恢复！正在重新链接全球监测节点！”

“报告！九州鼎阵核心稳定！空间结构正在逐步修复！但江城陆沉已不可逆转...”

“报告！检测到全球范围内...超过十七个神话级能量源出现异常活跃迹象！多国启动最高级别战备！”

一个个消息如同冰水浇在众人心头。烛九阴苏醒引发的连锁反应，才刚刚开始。

“烛九阴的本体...还在裂缝深处。”林夜的声音沙哑，打破了压抑的沉默。他的金瞳穿透层层岩壁，再次“看”向那地核深处缓缓睁开的赤金巨瞳，以及巨瞳旁，那扇被黑雾与岩浆环绕、正从地核深处缓缓上升的...巨大的、布满青铜锈迹的巨门轮廓——钟山之门！

“祂在等。”林夜缓缓道，语气冰冷，“等门完全升起。或者...等我彻底失控，成为祂开启大门的钥匙。”

陈山河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烛九阴的可怕，更清楚一旦钟山之门完全洞开，释放出的将不仅仅是烛九阴本体，还有门后那无尽岁月中积攒的、来自洪荒的恐怖存在！

“必须在门完全升起前，重创祂！至少...打断祂的降临进程！”陈山河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体内紊乱的能量冲击得再次咳血。

“怎么打？”楚风抱着虎魄刀，魔瞳中血光闪烁，却带着一丝无奈，“连祂的眼睛都碰不到！那鬼地方连核弹都炸不动！”

林夜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凝晷上，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刚才在极限状态下撕开空间裂隙的经历，让他对空间切割能力的理解达到了新的层次。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常规武器不行。”林夜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那就用...祂感兴趣的东西。”

他的目光转向楚风：“敢不敢跟我...去天上走一趟？”

楚风一愣，随即明白了林夜的意思，魔瞳中瞬间爆发出狂野的战意：“操！有什么不敢的？！老子早就想砍点天上的玩意儿了！”

“林夜！你想干什么？！”陈山河厉声喝道，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斩首。”林夜言简意赅，“目标：所有指向江城的境外卫星武器发射平台，尤其是...刚才动手的那个。”

他抬起手，指向头顶：“烛九阴冻结了那颗炸弹，但也暴露了祂对‘烛鳞’这个目标的‘关注’。那些发射平台，此刻一定重新锁定了我的能量特征。他们不会放弃第二次机会。”

“你是要...主动暴露自己？当诱饵？！”陈山河瞬间明白了林夜的疯狂计划。

“是鱼饵，也是猎手。”林夜的金瞳中寒光闪烁，“他们想用物理武器抹杀威胁，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神话反击！”

他不再解释，看向楚风：“虎魄刀，能吸收能量？”

楚风咧嘴一笑，拍了拍怀中的凶刀：“越多越好！喂饱了它，砍人才够劲！”

“那就好。”林夜点头，左眼的金瞳骤然亮起！这一次，不再是洞察，而是全力催动！时间加速领域笼罩自身！同时，新领悟的空间切割之力在凝晷的刃尖疯狂凝聚！

“陈局，稳定九州鼎阵，撑住江城最后的根基。”林夜最后看了一眼陈山河，又瞥了一眼角落里气息混乱的姜璃，“姜璃...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