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半株桃枝（2/2）

但又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苏晚晴。眼前的她更加成熟，身后摇曳着九条凝实的狐尾，眼中的金光比烛龙之瞳更加深邃。她穿着古老的长袍，衣袂上绣着星辰与山河的图案，宛如从上古走来的神只。

\这是...哪里？\林夜问道，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你的意识深处。\九尾苏晚晴似乎能读懂他的思想，轻声回答，\我借不死药的力量，暂时进入了这里。\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油灯的火焰，火光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林夜在死亡谷的冒险，有她中毒时的痛苦，甚至还有...青丘祖祠中，苏婆婆对她说的那些话。

\我看到了你的牺牲。\九尾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复杂的情绪，\为了救我，你几乎葬身在时空乱流中。\

林夜想要否认，却发现自己无法在这片意识空间撒谎。是的，他确实冒了极大的风险，甚至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值得吗？\九尾苏晚晴追问，眼中的金光微微闪烁，\为了一个曾经警告你'不想死就离开江城'的人？\

这一次，林夜找到了回应的方式。他伸手碰触油灯，火光中浮现出两人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图书馆顶楼的密谈，蚩尤冢中的并肩作战，日常训练后的闲聊...每一个片段都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九尾苏晚晴看着这些画面，眼中的冷峻渐渐融化。她轻叹一声：\傻瓜...\

灯焰突然剧烈跳动起来，画面切换到了未来——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场景：江城被黑雾笼罩，大地裂开，青铜巨门从地核升起，无数扭曲的生物从门内涌出...而在这一切的中心，是一个全身覆盖龙鳞的身影，手持龙牙双刃，左眼燃烧着烛九阴的金色火焰。

\这是不死药给我的预兆。\九尾苏晚晴严肃地说，\钟山之门即将开启，烛九阴的本体想要重返人间。而你...\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将是关键。要么成为封印的锁，要么成为开启的钥匙。\

林夜沉默。这个预言与他在死亡谷看到的未来片段不谋而合，也与烛九阴的低语相呼应。找回眼睛...赐予永生...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危险的阴谋。

\我会阻止它。\他终于开口，声音在意识空间中回荡，\无论代价是什么。\

九尾苏晚晴凝视着他，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轻轻拥抱了林夜，九条狐尾如同屏障般将两人环绕。

\那么这一次...\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换我来守护你。\

灯焰猛地炸开，化作无数光点消散。林夜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注入体内，修复着他疲惫不堪的精神和肉体。左眼的烛龙之瞳似乎也得到了某种净化，金光变得更加纯粹。

现实世界中，病床上的林夜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窗外已是深夜，医疗区只留下几盏应急灯。楚风抱着虎魄刀坐在不远处，魔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苏晚晴的净化舱空空如也，显然她已经康复离开。

\醒了？\楚风察觉到动静，转头看来，\感觉如何？\

林夜活动了一下筋骨，惊讶地发现所有疲惫和暗伤都消失了，甚至左眼使用过度的刺痛感也不复存在：\很好...苏晚晴呢？\

\那丫头？\楚风撇撇嘴，\恢复得比你还快，三小时前就活蹦乱跳地出去了。说是要回青丘一趟...\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有点奇怪，她的眼睛变成了金色，跟你的烛龙之瞳有点像。而且...\他比划了一下，\九条尾巴，全凝实了。那气势，连我的蚩尤战魂都有点发怵。\

林夜若有所思。意识空间中的相遇果然不是梦境，不死药确实让苏晚晴突破了极限，觉醒了九尾天狐的血脉。但那个预言...

\对了，这个给你。\楚风从怀中取出玉盒，里面装着剩余的蟠桃，\那丫头说，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林夜接过玉盒，小心地打开。半颗蟠桃依旧新鲜如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桃核的位置竟然闪烁着微弱的金光，与他左眼的烛龙之瞳遥相呼应。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重要？\林夜轻声问。

楚风摇头：\只说让你'自己决定'。莫名其妙。\

林夜凝视着那颗桃核，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令楚风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将桃核取出，然后...按向了自己的左眼！

\卧槽！你干什么？！\楚风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桃核在与烛龙之瞳接触的瞬间，如同水银般融化，渗入了眼球！剧烈的疼痛让林夜闷哼一声，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但他咬牙坚持着，没有退缩。

几秒钟后，异变完成。当林夜再次睁开左眼时，那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金色竖瞳——瞳孔周围环绕着一圈细密的桃花纹路，中心则是一个微缩的星图，仿佛将轩辕剑令的印记也融入了其中！

\这...这他妈是什么操作？\楚风目瞪口呆。

林夜眨了眨眼，新生的瞳孔迅速适应了环境。他看向楚风，竟然能直接看穿对方体内蚩尤战魂的能量流动轨迹；看向墙壁，视线穿透了数层合金，看到了外面走廊上巡逻的卫兵；看向夜空，甚至能捕捉到大气层外卫星运行的轨迹！

\烛龙之瞳...完全体。\林夜低声解释，\桃核是西王母的力量结晶，能够中和烛九阴的侵蚀。\

他顿了顿，想起意识空间中九尾苏晚晴的警告：\也是对抗钟山之门的...最后防线。\

楚风还想追问，医疗区的警报突然尖锐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广播中传来值班军官急促的声音：

\所有人员注意！江城地下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重复，江城地下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疑似...疑似神话级生物苏醒！\

林夜和楚风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门口。就在他们踏出医疗区的瞬间，整个特勤局总部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一头庞然大物正在地底翻身！

远处，江城市中心的地面开始龟裂，一道巨大的裂缝如同狰狞的伤口，从行政广场一直延伸到长江岸边！裂缝中，黑雾如同喷泉般涌出，迅速笼罩了方圆数公里的区域！

更可怕的是，在那黑雾深处，隐约可见一对赤金色的巨大竖瞳，正缓缓睁开...

烛九阴的本体，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