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地下格斗场的幽灵（2/2）
躲不开！
扫腿覆盖范围太大！预判到了，但身体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在连续高强度的闪避和体内能量冲突的干扰下，已经跟不上！
硬抗？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这一腿足以让他膝盖粉碎！
千钧一发之际！林夜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厉色！
不退反进！
他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如同主动撞向铁犀的摆拳虚影！同时，支撑身体的右腿膝盖微微弯曲，在铁犀的扫腿即将触及的瞬间，脚踝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向内一拧！不是硬抗，而是利用对方的力量，进行一个极限的卸力引导！
砰！咔嚓！
铁犀势大力沉的扫腿狠狠擦着林夜弯曲的膝盖外侧掠过！巨大的力量带得林夜身体一个趔趄！同时，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枯枝折断的脆响从林夜脚踝处传来！剧痛瞬间席卷右腿！
但林夜也借着这股力量，身体如同失去平衡的陀螺，猛地旋转欺近！那只完好的左手，五指并拢如刀，覆盖着一层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源自体内混乱能量的冰冷气息，如同毒蛇出洞，以超越常理的速度和精准，狠狠戳向铁犀因扫腿而暴露出的、防御最薄弱的腋下神经丛！
噗嗤！
指尖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了黄油！精准地刺入腋下最敏感的神经节点！
“呃啊——！！！” 铁犀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抽掉了所有力量，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横扫的腿势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般僵在原地，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半边身体瞬间麻痹！
机会！
林夜眼中寒光暴涨！强忍着右脚踝传来的剧痛和身体的失衡，左腿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蹬地！身体凌空跃起，右膝弯曲，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旋转的惯性，狠狠撞向铁犀那因剧痛而微微低下的、毫无防备的下颌！
膝撞！泰拳中最凶悍的杀招之一！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铁犀那庞大的头颅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撞得猛地向后仰起！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他眼珠瞬间暴凸，布满血丝，口中喷出的不再是怒吼，而是混合着牙齿和血沫的涎水！
庞大的身躯如同被砍倒的巨树，轰然向后栽倒，重重砸在合金网笼罩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整个格斗笼都在颤抖！
铁犀庞大的身躯躺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巨兽，只有身体还在无意识地轻微抽搐。口鼻中不断涌出带着气泡的血沫，眼球上翻，只剩下眼白。刚才那记精准狠辣的膝撞，不仅粉碎了他的下颌骨，巨大的冲击力更是震荡了脑干，瞬间剥夺了他的意识。
死寂。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刚才还山呼海啸般的格斗场，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的呐喊、咆哮、咒骂声都消失了。数千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格斗笼中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充满了震惊、茫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林夜单膝跪在铁犀庞大的身体旁，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瀑布般从他苍白的脸上淌下，滴落在铁犀青黑色的皮肤上。他右脚的脚踝传来钻心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刚刚发力过猛的左肩旧伤，仿佛又撕裂开来，火辣辣地疼。
左眼深处，那冰冷的竖缝剧烈地跳动着，如同烧红的烙铁，带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和强烈的灼烧感。刚才那极限的预判、卸力、反击，尤其是最后凝聚混乱能量于指尖的精准一击，对这只眼睛的负担极大。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闪烁的黑点和模糊的重影，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用手撑住地面，试图站起来，但右脚踝的剧痛和身体的极度虚弱让他踉跄了一下，差点再次摔倒。
“鬼眼！鬼眼！鬼眼！”
短暂的死寂之后，更加狂热、更加疯狂的嘶吼声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炸开！声浪比之前更加汹涌澎湃，几乎要掀翻格斗场的顶棚！观众席彻底沸腾了！那些原本押注铁犀的赌徒，在短暂的呆滞后，也加入了狂热的呐喊！
以弱胜强！绝地反杀！那鬼魅般的闪避，那精准到毫巅的反击，那冷酷到令人心寒的终结一击！这一切，都完美契合了地下格斗场观众对血腥、暴力、奇迹和不可预测性的极致渴望！
“鬼眼！无敌！”
“太他妈帅了！老子赚翻了！”
“再来一场！鬼眼！再来一场！”
林夜在震耳欲聋的声浪中，艰难地站直了身体。他无视了看台上那些狂热的视线和呼喊，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铁犀，然后转向格斗笼的出口。
厚重的合金门缓缓滑开。
经理刘金那张堆满了夸张笑容的脸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刘金手里捏着一个更加厚实的信封，鼓鼓囊囊，几乎要撑破。
“哈哈哈！精彩！绝了！鬼眼老弟！你他妈就是老子的摇钱树！”刘金大笑着走进笼子，仿佛没看到地上生死不知的铁犀，径直将那沉甸甸的信封用力拍在林夜汗湿的胸膛上，钞票坚硬的棱角硌得皮肤生疼。
“喏！八千！这场给你翻倍！我就知道没看错你！”刘金喷着唾沫星子，眼神炽热地盯着林夜苍白冰冷的脸，“怎么样？这钱，够劲吧？留下来！下一场我给你一万！不！一万二！只要你点头，这血笼的台柱子，就是你！”
林夜没有看刘金，也没有看那鼓胀的信封。他用沾满汗水和对手血迹的左手，紧紧攥住了那个信封。指尖传来的厚实触感和油墨味，稍稍压下了左眼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
八千。加上前几场的积蓄，还有卖掉鼠王獠牙的三千……距离刀疤刘的三万，只差最后一步了。孤儿院的学费，也似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但左眼深处那持续的、如同跗骨之蛆的刺痛和灼烧感，还有体内那两股依旧在冲突撕扯的混乱能量，都在疯狂地警告他：停下！立刻停下！再使用那只眼睛，再透支这具身体，后果不堪设想！
“够了。”林夜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平静地看向刘金，“三场。钱够了。我走。”
刘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变得阴沉如水。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夜，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沉默寡言、却出手狠辣如鬼魅的少年。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热情，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走？”刘金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鬼眼老弟，你是不是觉得，这血笼……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金哥我捧你，给你脸，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如同铁塔般向前逼近一步，眼神凶狠，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周围的声浪似乎也因为这边的对峙而稍稍降低了一些，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格斗笼出口，带着看戏的兴奋。
林夜攥着信封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体内混乱的能量因为情绪的波动和对方的威胁而隐隐躁动起来，左眼深处的刺痛感骤然加剧！视野中的黑点和重影更加密集！
打？以他现在的状态，面对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加上深不可测的刘金，胜算几乎为零！而且一旦再次动用左眼的力量，失控的风险极大！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带着磁性，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突然从格斗笼上方、属于贵宾包厢的方向传来。
“金牙，火气别这么大嘛。”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场内的喧嚣，传入了对峙几人的耳中。
刘金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当看清说话之人时，他脸上的阴沉瞬间如同冰雪消融，换上了一副近乎谄媚的笑容：“哎哟！陈先生！您怎么亲自下来了？这点小事，哪敢劳烦您……”
林夜也循声望去。
只见格斗笼上方，一个连接着二楼贵宾包厢的、用单向玻璃隔开的观景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剪裁极其考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手工西装，身形挺拔，气度沉稳。他的面容算不上英俊，但线条刚硬，如同刀削斧凿，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深潭，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人心。他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姿态随意地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格斗笼，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林夜身上。
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仿佛一只盘踞在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在审视着刚刚展现出不凡爪牙的猎物。
“这个小兄弟，身手不错。”被称为“陈先生”的男人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液，声音依旧低沉平缓，“特别是最后那一下，时机、角度、狠劲，都恰到好处。是个好苗子。”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夜攥着信封的手和苍白冰冷的脸庞上，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金牙，替我问问这位‘鬼眼’小兄弟，” 陈先生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有没有兴趣……上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