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联盟既定办酒筵(2/2)
她平时总穿粗布短打做实验,此刻想起酒会上要穿的裙装,手指不自觉绞住袖口:酒会......要跳舞的吧?
当然。陈健顺口应道,中世纪的贵族酒会,跳舞是必备环节。
可我不会!坦普突然拔高声音,发梢的魔药粉末都被惊得簌簌落下,上次跟商盟的小姐学了半小时,把人家的缎带踩断了三根!
她们说我跳得像被雷劈的火鸡......
陈健看着她急得转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怕什么?我教你。
坦普猛地停住脚步,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真的?
当然。陈健想起前世在大学舞社当助教的经历,拍着胸脯保证,我可是......
叮——
壁炉上的铜钟突然敲响。
陈健的话被截断,他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没注意到坦普眼底闪过一丝困惑——这个总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男人,所谓的,会不会和哈蒙代尔的舞步不太一样?
陈健拉着坦普的手走到客厅,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挂毯上,银鹿的纹路在光影里摇晃。
他前世在大学舞社学的是现代交谊舞,搂着腰肢、踩着四步节奏的那种,自觉足够应付中世纪的舞会——毕竟都是男女共舞,能有多大差别?
“看好了,先迈左脚。”陈健说着,指尖轻轻搭在坦普后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背,“跟着我的节奏,一、二、三、四……”
坦普的魔法袍扫过地板,发梢还沾着没抖落的魔药粉。
她僵硬地跟着抬脚,却在第三步时狠狠踩中陈健的皮靴:“你、你刚才是不是往左边偏了?”
“是你重心没跟上。”陈健笑着调整姿势,“放松点,别像攥着魔法杖似的——”
话音未落,坦普的鞋尖又精准地碾过他的脚趾。
这次连站在门口的艾丝瑞娜都没忍住,低头咳了一声,锁子甲的环扣在腰间叮当作响。
“卫队长有什么高见?”陈健挑眉看过去。
艾丝瑞娜抱着胳膊,嘴角翘得藏都藏不住:“哈蒙代尔的宫廷舞,男伴要先退半步,等女伴上前时再绕圈。上个月给石楠领使者表演时,乐师吹的是双簧管,节奏比您刚才数的慢三倍。”她顿了顿,又补刀,“您刚才那步子,倒像追着偷麦饼的松鼠跑。”
坦普“噗”地笑出声,发梢的粉末簌簌落在陈健肩头:“我说怎么总踩脚!原来你教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舞步?”
陈健摸着被踩红的脚趾,有些赧然:“行,那换你教我本地的。”他松开手,比划了个“请”的姿势,“坦普老师,开始吧。”
坦普收敛了笑,认真理了理袖口。
她的魔法袍是粗麻质地,本不适合跳舞,但此刻倒像换了个人,脊背挺直,指尖虚虚搭在陈健肩侧:“第一步,男伴退右,女伴进左……”
这次换成陈健手忙脚乱。
他的皮靴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不是踩了坦普的裙角,就是在转圈时差点撞翻边柜上的瓷瓶。
艾丝瑞娜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涨红的脸,突然想起今早市场里那个蹲在蜜罐摊前的男人——原来再厉害的领主,学不会跳舞时也像个毛头小子。
“叮——”
老管家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波克抱着一捆松枝跟在后面,松针上还沾着晨露:“大人,铁鬃部落的大酋长说要带十坛自酿的熊血酒,灰石商会的夫人捎话,她侄女斯尔维亚要带竖琴来!那姑娘的琴技,上次在商栈弹《风与麦穗》,连最抠门的老商人都掉了眼泪。”
“还有胜利驿站的克里斯丁!”波克把松枝往桌上一放,胡子上沾着松脂,“他说要送十只烤乳猪,说当年马克汉姆爵士的酒会,就数他的烤乳猪最抢手——不过上回他喝多了,把爵士的银烛台当酒壶使……”
“波克!”老管家瞪了他一眼,又转向陈健,“斯尔维亚姑娘性格活泼,克里斯丁最爱热闹,有他们在,酒会保准比春天的集市还热闹。”
艾丝瑞娜的目光在陈健泛红的耳尖上顿了顿,又迅速移开。
她低头拨弄剑柄上的银饰,锁子甲在火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刚才陈健手忙脚乱学舞步时,耳尖红得像秋天的山莓,和去年冬天他蹲在篝火边给受伤的卫兵裹绷带时,一模一样。
“时候不早了。”陈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坦普,明天找乐师借曲谱,咱们重新练。艾丝瑞娜,麻烦你跟卫队说,明天开始巡查宴会厅的烛台,别让兽人把火把插在窗帘上。”
“是。”艾丝瑞娜应了一声,转身时斗篷扫过陈健的手背。
她走得很快,却没注意到坦普正歪头看她,嘴角挂着促狭的笑。
等两人离开,陈健回到书房。
羊皮纸在烛光下泛着暖黄,《联盟外交礼仪》的草稿还摊在桌上。
他拿起鹅毛笔,刚要续写,却想起这两日总见摩莉尔抱着账本在走廊里打转,眼下青得像涂了紫草膏。
“陈健!”他喊了一嗓子。
老管家从门外探进头:“大人?”
“去后宅找摩莉尔,就说……”陈健顿了顿,“就说我要核对商盟的赋税清单,让她别熬夜整理账册了。”
老管家眨了眨眼,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老仆这就去。”
陈健望着他的背影,摇头笑了笑,低头继续写文件。
烛火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挂毯上的银鹿重叠在一起——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