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有一剑 可开天(1/2)
剑魂草馈赠的剑意,如同冰冷的银色溪流,在楚清漪神魂深处淌过。
它带来的不仅仅是境界的攀升,更有一幕被时光尘封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残破画面。
画面中,依旧是那座白玉坟冢,但坟前并非无字碑,而是一柄插入地面的青铜古剑。剑身斑驳,却依旧笔直向天。
一位身穿麻衣、须发皆白的老者,背对画面,正对着坟冢低声诉说着什么。他的声音透过万古时光的阻隔,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几个词,如同淬火的剑锋般清晰烙入楚清漪的意识:
“烬,踏破轮回而归,废墟非终局,天门,一线生机。”
画面崩碎。
楚清漪睁开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又瞬间归于沉寂。她看向凌尘,将神魂中接收到的信息碎片,一字一句转述。
“烬,踏破轮回而归,废墟非终局,天门。一线生机。”
每一个词吐出,都让空地上的气氛凝重一分。
凌尘右眼深处的幽暗,此刻已不是微微转动,而是如同孕育着风暴的旋涡,缓缓沉浮。他负手而立,目光越过楚清漪,投向那座无字碑,仿佛要穿透那洁白的玉石,直视那位早已逝去的剑修前辈。
踏破轮回而归。他低声重复,嘴角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弧度,似怅然,似讥诮,又似明悟。
原来,连你也曾窥见过那一角未来!
他向前走去,来到无字碑前。没有行礼,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老友重逢,沉默相对。
鸡爷飞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老大,这老头你认识?
旧识。凌尘吐出两个字,伸手,指尖轻触冰凉的碑面。或者说,是曾经听过我讲道的半个学生。
众人皆惊。
凌尘的目光深邃而悠远,宛如穿越了无尽的时光,回到了那个久远得连时光长河都模糊不清的神秘节点。
他号‘葬剑’,性情孤僻,一生与剑为伴。曾在纪元末劫来临之前,登临我闭关的寂灭崖,如老僧入定般枯坐三百载,只为求得一剑破境之法。我并未传授他神通,只是让他凝视崖下云海的生灭,观赏星辰的起落。
后来呢?楚清漪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急切地问道。
后来,他毅然下山。凌尘缓缓收回手指,语气平静地说道:“走时,他在崖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仿佛是他对这世界的告别,又仿佛是他对未来的期许。”
他说,多谢道尊点化。
此去当以手中剑,为这煌煌大世,开万世太平!
然而,当再次听闻他的消息时,已是旧世崩坏,万界倾颓。
有人说他在最终之战中,剑断人亡,身化劫灰,如流星般陨落。
也有人说,他以惊世骇俗之剑,斩开了古兽的一只眼睛,为残存的诸天生灵争取了一线生机,随后便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他顿了顿,看向坟头那株剑魂草:如今看来,他终究还是陨落于此,以身饲剑,镇守一方残土,留下一缕执念不散,只为等一个或许永远不会来的答案。
等什么答案?苏澜轻声问。
凌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楚清漪:“他留给你的那道剑意,除了这些信息,还有什么?”
楚清漪凝神感应,片刻后,迟疑道:“还有一道引。指向南方更深处,似乎是‘天门’的方位?”
天门!凌尘咀嚼着这个词,右眼幽暗旋涡旋转加速,“旧世传说,有至强者能一剑开天,贯通虚无,接引上界,或遁入彼岸。”
那被斩开的路,便被称作‘天门’。然天门易开,却难持,多随开随阖,留下无尽凶险的虚空裂痕。葬剑所指,恐怕是旧世崩坏时,某位或某些存在,为求一线生机,强行斩开,却又最终失败遗留下的残破天门。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他说‘废墟非终局,天门一线生机。是想告诉我,想要离开这万界废墟,重返现实,甚至拨乱反正,找回我们被扭曲的时间线,关键或许就在那残破的天门之中?
有可能。鸡爷扑腾着翅膀,“天门涉及时空法则,虽然残破危险,但确实是已知、最可能跨越不同维度界域的方式之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天门附近,往往是法则最混乱、最狂暴之地,也是旧世大战中杀伐最烈、陨落强者最多的地方。怨念、残魂、破碎的法则、失控的神通……交织成一片死亡绝域。
而且,鸡爷绿豆眼看向凌尘,“老大,以我们现在的状态,靠近那种地方,跟送死没区别。”
凌尘沉默。
浑浊的天光透过废墟上空稀薄的云层,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百万年的岁月,并未在他此刻年轻的面容上留下刻痕,却沉淀在那双深邃眼眸的尽头,化作亘古的寒寂与沧桑。
他忽然抬手,五指虚张,对准空地边缘一块半人高的黑色怪石。
没有运转气血,没有调动灵力,只是心念一动。
那块坚硬度堪比精铁的废墟怪石,表面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随后如同风化万年的沙雕,簌簌化作一地粉末。
不是被力量击碎,而是从最本源的“结构”上被瓦解、崩坏。
鸡爷倒吸一口凉气:灭之真意,你竟然……在气血境就能引动一丝?
不是引动。凌尘放下手,看着掌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万物归墟的余韵,是它本就与我同在。修为跌落,不过是暂时无法支撑其显化威能,但其质,从未消失。
他抬眼,目光扫过众人:“葬剑以道君之身,能斩古兽一目,能在陨落后百万年剑意不散,留下指引。我虽修为暂失,但眼界、经验、对道的理解,以及对某些‘规则’的认知,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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