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阴鬼街秘闻(1/2)
民国二十一年,津门卫的深秋总裹着化不开的雾。南门外有条没人敢走的斜街,街口两株老槐树的枝桠歪扭着伸向天,树皮上的纹路像极了人哭皱的脸,本地人都叫它“鬼街”。
说是街,其实就剩七八间塌了半边的青砖房,最里头那间挂着块褪色的“福昌当铺”招牌,木框子上还留着半截麻绳——十年前,当铺掌柜就是在这儿吊了脖子。打那以后,每到亥时,鬼街就会飘出一股甜腻的糖炒栗子香,还伴着女人的笑声,有人说那是掌柜的小妾在找她丢的孩子,也有人说,是当年死在街里的流民,舍不得走。
巡捕房的老周头是个不信邪的。他在津门当差三十年,什么凶宅破庙都闯过,唯独这鬼街,连老油条们都绕着走。那天值夜,老周头揣着个酒壶,刚走到鬼街街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哗啦哗啦”的算盘声。他心里犯嘀咕,这荒街哪来的算盘响?借着路灯昏黄的光往里瞅,竟看见“福昌当铺”的窗户里亮着灯,橘色的光透过破纸糊的窗棂,在地上投出个摇着算盘的人影。
“谁在里头装神弄鬼?”老周头把枪拔出来,一步步挪到当铺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头的灯突然灭了,算盘声也停了。他摸出火柴划亮,照亮了柜台后的木椅——椅子上放着个青花瓷碗,碗里盛着半碗栗子,还冒着热气。
“周爷,尝尝?”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老周头猛地抬头,只见房梁上挂着个穿蓝布旗袍的女人,头发垂到胸前,脸白得像纸,嘴角却咧着笑。他吓得手一抖,火柴掉在地上,等再划亮时,房梁上空空如也,只有那碗栗子还在柜台上,热气慢慢散在冷空气中。
第二天,老周头把这事告诉了巡捕房的弟兄,没人信他。直到三天后,住在鬼街附近的张屠户失踪了。张屠户是个粗人,前一天晚上还跟人打赌,说要去鬼街拿块当铺的木牌子回来,结果当晚就没了踪影。他老婆报了案,老周头带着两个后生去鬼街搜,在当铺后院的枯井里,发现了张屠户的棉袄,棉袄上沾着几根女人的头发,还有一股淡淡的栗子香。
“这街是真邪门。”跟老周头一起去的后生小李,吓得声音都发颤,“我姥姥说,民国十年那会儿,鬼街闹过瘟疫,死了二十多个人,尸体都扔在那口枯井里,后来就总有人看见黑影在街里飘。”
老周头没说话,他蹲在枯井边,看着井底黑漆漆的水面,突然想起三十年前的事。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跟着爹来津门,路过鬼街时,爹总把他的眼睛捂住,说“别瞅,瞅了会被勾走魂”。当时他不懂,现在才明白,这鬼街的邪性,早有来头。
没过多久,鬼街又出了事。一个外地来的货郎,夜里迷了路,误闯了鬼街,第二天被人发现躺在当铺门口,嘴里塞着颗栗子,人已经没气了,脸上却带着笑,像是看见了什么高兴的事。
这下,津门卫的人都慌了,都说鬼街的“鬼”开始害人了。巡捕房的刘探长没办法,只好去请城里的“陈半仙”。陈半仙是个瞎眼的老头,住在城隍庙后头,据说能通阴阳。刘探长把事情一说,陈半仙摸了摸手里的罗盘,叹了口气:“那不是鬼,是‘执念’。当年福昌当铺的小妾,叫素娘,是个苦命人,她男人死后,她带着孩子在当铺里过活,后来闹瘟疫,孩子没了,她也投了井。可她心里记挂着孩子,总想着给孩子炒栗子吃,这执念留在街里,就成了‘街灵’。”
“那怎么才能让她走?”刘探长急着问。
“得找到她的孩子。”陈半仙说,“素娘的孩子当年没埋,就藏在当铺的柜台下头,你把孩子的骨头挖出来,好好葬了,再给素娘烧点纸钱,她的执念散了,街就太平了。”
刘探长半信半疑,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带着老周头和几个后生,再一次去了鬼街。他们撬开当铺的柜台,往下挖了三尺,果然挖出了一具小小的骸骨,骸骨旁边,还放着个布做的老虎玩偶,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就在他们把骸骨装起来的时候,突然听见街口传来女人的哭声,那哭声越来越近,带着说不出的委屈。老周头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蓝布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口,正是他上次看见的那个。这一次,女人的脸不再是惨白的,而是带着泪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具骸骨。
“素娘,我们把孩子给你带来了,你别再害人了。”刘探长壮着胆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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