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骨链》(1/2)

我在古玩市场淘到那串人骨项链时,正是七月半的鬼节。

雨丝斜斜地织着,把青石板路浸得发亮。古玩市场最里头的摊位前,一个穿灰布衫的老头正用旧布擦着一尊铜佛,他脚边的木盒里,放着串用红绳串起的骨头饰品——指骨大小的骨节泛着陈旧的黄,每节骨头中间坠着颗发黑的银珠,末端还挂着枚小小的铜铃,风一吹就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有人在耳边低语。

“姑娘,这串‘骨哨链’是老物件,有缘人才拿得到。”老头的声音沙哑,眼睛半眯着,视线落在我脖子上挂着的银锁上。那银锁是我出生时外婆给的,锁身上刻着“长命百岁”,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我蹲下身,指尖刚碰到骨链,就觉得一阵刺骨的冷,像攥着块冰。

“多少钱?”我问。老头伸出三根手指:“三百。”我咬咬牙付了钱,把骨链揣进兜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串看似普通的骨链,会把我拖进无边的黑暗。

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我把骨链拿出来,对着台灯仔细看——每节骨头的表面都有细小的纹路,像是被人用刀刻过,银珠里似乎裹着什么东西,对着光看能看见一点暗红。我鬼使神差地把骨链戴在脖子上,刚扣上红绳的瞬间,台灯突然灭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我摸出手机想开灯,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嗒,嗒,嗒”,很轻,却清晰地落在地板上。我猛地回头,空荡荡的客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沙发上的抱枕歪歪斜斜地放着,像是有人坐过。

“谁啊?”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没人回应。我走到窗边检查电路,发现电闸好好的,可不管怎么按台灯的开关,它就是不亮。就在这时,脖子上的骨链突然发烫,像有团火贴在皮肤上。我想把它摘下来,可红绳像是长在了脖子上,怎么扯都扯不开。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站在一片荒坟里,漫天的纸钱像雪一样飘着,一个穿红衣的女人背对着我,她的头发很长,垂到腰际。“把我的骨头还给我。”女人的声音很尖,像指甲刮过玻璃。我想跑,却发现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无数根惨白的手骨,正从土里钻出来,紧紧地攥着我的脚踝。

我从梦里惊醒时,冷汗已经把睡衣浸透了。窗外天刚蒙蒙亮,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骨链,它又恢复了冰冷的触感,铜铃安静地贴在锁骨处,没有一点声响。我对着镜子想把它摘下来,却在镜子里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就在我身后,一个穿红衣的女人正站在窗帘边,长发遮住了脸,看不见表情。

我吓得尖叫起来,猛地回头,窗帘好好的,没有任何人。可镜子里的影子还在,女人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腐烂的脸,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我的骨头……你为什么戴着我的骨头?”她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我疯了一样扯脖子上的骨链,红绳终于断了,骨链掉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我不敢看镜子,抓起包就往门外跑,直到冲进楼下的便利店,看见穿制服的店员,才敢大口喘气。

那天我没去上班,躲在闺蜜林晓的出租屋里。林晓听我说完事情的经过,皱着眉说:“你是不是撞邪了?要不我们找个师傅看看?”我点点头,掏出手机想搜附近的道观,却在相册里看见一张陌生的照片——照片里是一片荒坟,一个穿红衣的女人躺在坟前,脖子上戴着的,正是我那串骨链。照片的背景里,能看见一块歪斜的墓碑,上面刻着两个模糊的字:“阿瑶”。

我浑身发冷,这张照片我从来没拍过,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我手机里的。林晓拿过我的手机,放大照片仔细看:“这墓碑上的字好像是‘阿瑶’,我听说十年前城郊有个叫阿瑶的女人,为了情夫杀了自己的丈夫,后来被抓了,执行死刑前她留了句话,说要把自己的骨头做成饰品,跟着害她的人一辈子。”

我听得头皮发麻,突然想起古玩市场的老头。我拉着林晓,打车去了古玩市场,可那个灰布衫老头的摊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卖字画的摊主。“你知道之前在这里卖骨链的老头吗?”我问。摊主摇摇头:“我在这摆摊三年了,从来没见过卖骨链的老头。”

我们又去了市场管理处,调出监控录像——七月半那天,我站在空无一人的摊位前,自言自语了半天,然后掏出钱放在地上,拿起木盒里的骨链转身离开。监控里,根本没有什么灰布衫老头。

“你当时是在跟谁说话?”林晓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看着监控里的自己,后背一阵发凉——那天我明明看见老头了,他还跟我说话了,怎么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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