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黄皮子坟》(1/2)

立冬头场雪落时,二柱子扛着猎枪在山坳里转了三天。雪没到脚踝,踩上去咯吱响,惊得林子里的松鼠窜上松树,尾巴扫落的积雪簌簌掉在他棉帽上。

“再等半个时辰,没货就回。”他爹老马蹲在雪地里搓手,羊皮袄上结着白霜。爷俩是靠山吃山的猎户,往年这时候早该打够过冬的肉,今年却邪门,连只兔子都少见。

二柱子往嘴里塞了块冻硬的窝头,眼睛盯着前面的雪窝。那里有串奇怪的脚印,比猫大,比狗小,五个爪印分得很开,像人光着脚踩出来的。“爹,你看这是啥?”

老马凑过来,眉头一下子拧成疙瘩。“是黄皮子。”他声音压得低,“这脚印不对劲,像是直立着走的。”

山里人都知道黄皮子邪性,尤其是成了精的,会学人走路,还能附人身。老马年轻时见过邻村猎户打死只黄皮子,没过半年,那猎户就疯了,整天趴在地上学黄鼠狼叫。

“别碰它。”老马拽了二柱子一把,“咱们绕道走。”

可二柱子年轻气盛,仗着手里有猎枪,眼睛亮起来:“爹,黄皮子皮能卖好价钱,正好给我媳妇扯块红布。”他说着就端起枪,顺着脚印往林子深处追。

老马骂了句“浑小子”,也只能跟上。雪地上的脚印越来越清晰,到了片背风的山坳,脚印突然没了。山坳里有座半塌的坟,坟头压着块歪脖子石碑,碑上的字被风雨蚀得看不清,只隐约能认出个“黄”字。

“怪了。”二柱子端着枪绕坟转了圈,“咋没影了?”

话音刚落,坟头的积雪突然动了动,钻出个黄毛脑袋。那黄皮子比寻常的大,眼睛是琥珀色的,直勾勾盯着二柱子,嘴角像是在笑。

“砰!”二柱子扣动扳机,霰弹打在雪地上,溅起片白雾。黄皮子却没影了,只有坟头的枯草在晃。

“你惹祸了!”老马脸色煞白,拽着他就往回走,“那是黄大仙的坟,你敢在这儿开枪?”

往回走的路上,怪事就开始了。二柱子总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踩在雪上咯吱响,回头看却啥也没有。他棉鞋里像是进了雪,冰得骨头疼,脱下来一看,鞋窠里竟有撮黄毛,还带着股骚臭味。

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二柱子娘在灶房烙饼,见他们回来,赶紧把饼端上桌。二柱子饿坏了,抓起饼就往嘴里塞,刚嚼两口,突然“哇”地吐出来——饼里裹着的不是葱花,是撮黄毛,跟鞋窠里的一模一样。

“邪门了!”二柱子娘吓得手里的盘子都掉了,“我明明搁的葱花啊。”

老马蹲在门槛上抽烟,烟锅子抖得厉害。“肯定是黄大仙找来了。”他磕掉烟灰,“柱子,明儿一早就去坟前赔罪,烧点纸,把猎枪也搁那儿,兴许能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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