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织梦之网(1/2)
凌晨三点十七分,陈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睡衣。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像极了梦里那只搭在他脚踝上的、冰冷的手。
他大口喘着气,指尖还残留着触碰梦境时的黏腻感——梦里的场景清晰得可怕:他站在老家废弃的祖宅走廊里,墙壁上的石灰层层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砖体。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檀香,走廊尽头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暖黄色的光,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老旧座钟的“滴答”声。
最让他心悸的,是走廊两侧的房间。每个房间的门都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却摆放着他从小到大的物品:小学时的奖状、摔碎过的陶瓷兔子、甚至是他十七岁那年丢失的、最喜欢的黑色围巾。而当他试图靠近其中一扇门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从门后伸出来,紧紧攥住了他的脚踝,那触感真实得让他几乎尖叫出声。
“只是个梦。”陈砚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去卫生间洗脸。冷水扑在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最近为了赶项目报告,连续熬了半个月的夜,做个噩梦也正常。
可当他低头去拿毛巾时,目光突然顿住了。他的右脚脚踝上,赫然缠着一圈黑色的毛线——那毛线的质地、颜色,和他梦里看见的、丢失多年的黑色围巾一模一样。
陈砚的心脏骤然缩紧,他颤抖着伸手去扯那圈毛线,却发现毛线像是长在了皮肤上,无论怎么用力都扯不下来。更诡异的是,他顺着毛线的走向抬头,看见毛巾架上搭着的,正是那条他以为早就遗失的黑色围巾,围巾的一角还沾着些许潮湿的泥土,像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洗手台。陶瓷洗手台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想起了梦里的场景——祖宅走廊尽头的木门后,也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陶瓷洗手台,台面上摆着一个缺了口的青花瓷碗,碗里盛着半碗浑浊的水。
那天晚上,陈砚再也没能睡着。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所有的灯,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生怕梦里的东西会真的闯进来。可直到天光大亮,什么都没发生。他松了口气,以为只是巧合,或许是母亲把围巾找出来洗了,不小心落在了卫生间。
然而,第二天晚上,噩梦再次袭来。
这一次,他依旧站在祖宅的走廊里,只是场景变了。走廊两侧的房间里不再是空的,每个房间里都坐着一个“人”——他们背对着他,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穿着老式的对襟衫,有的穿着他高中时的校服,还有的穿着他去年刚买的、还没来得及穿的灰色大衣。
座钟的“滴答”声变得更快了,像是在催促着什么。陈砚不敢靠近那些“人”,只能沿着走廊慢慢往前走,试图找到出口。可无论他走多久,走廊都像是没有尽头,而那些“人”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最后化为一缕缕黑色的烟雾,飘向走廊尽头的木门。
就在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从门后走出来,她的头发很长,垂到腰间,脸上蒙着一层白色的纱巾,只能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睛。女人手里端着一个青花瓷碗,碗里的水依旧浑浊,水面上漂浮着一片干枯的枫叶。
“该回来了。”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针一样扎进陈砚的耳朵里。她一步步走向陈砚,将青花瓷碗递到他面前,“喝了它,你就能记起来了。”
陈砚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了原地。女人的手越来越近,碗里的水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檀香,和梦里祖宅的味道一模一样。就在他的嘴唇快要碰到碗沿时,闹钟突然响了,他猛地惊醒,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惊魂未定地看向床头——闹钟好好地摆在那里,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和昨天醒来的时间分毫不差。可当他低头看向床头柜时,呼吸瞬间停滞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缺了口的青花瓷碗,碗里盛着半碗浑浊的水,水面上漂浮着一片干枯的枫叶,和他梦里女人手里的碗一模一样。
陈砚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这不是巧合,那个恐怖的梦境,正在一点点侵入他的现实。
他立刻给母亲打了电话,想问清楚祖宅的情况。电话接通后,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阿砚啊,这么早打电话来,出什么事了?”
“妈,咱家祖宅……最近有人去过吗?”陈砚的声音有些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母亲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祖宅?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三年前不是因为要修公路,早就被拆了吗?”
“拆了?”陈砚愣住了,“可是我……”
“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母亲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担忧,“你小时候在祖宅住过,后来你爸走了,咱们才搬出来的。你那时候就总做噩梦,说看见穿旗袍的女人,现在怎么又想起这个了?”
挂了电话,陈砚瘫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祖宅早就被拆了,可他连续两晚梦见那里,还在现实里看到了梦里的物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旧相册。相册的封面已经泛黄,里面夹着他小时候在祖宅拍的照片。他一页页地翻着,直到看到一张照片时,手指突然停住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