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凶宅试睡夜（2/2）

“别走……陪我……”她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拼命后退，摔倒在地。桃木剑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就在这时，凌晨三点的闹钟响了，手机屏幕亮起，照在镜子上。林淑娟的影子猛地一颤，缩回了镜子里。我爬起来，抓起手机，对着镜子拍下照片。

照片里，镜子里没有林淑娟，只有我狼狈的样子，而镜子前，摆着三双拖鞋——男人的、女人的、小女孩的，整整齐齐，像是在等我入座。

我把照片发给老周，他的回复只有三个字：“继续拍。”

第六天，我几乎崩溃。我不敢睡觉，坐在帐篷里，手里握着桃木剑，盯着穿衣镜。凌晨两点，镜子里的布突然自己掉了下来，镜面映出客厅的景象，却没有我。我看到林淑娟牵着小女孩，从镜子里走出来，小女孩手里拿着布娃娃，布娃娃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她们走到全家福前，抬起手，像是在抚摸照片里的男人。

“爸爸为什么不回来？”小女孩的声音稚嫩，却带着寒意。

“他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只有你留下了……”林淑娟转头，看向我，眼睛里的白雾散去，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窝，“你会留下陪我们的，对吗？”

我大喊着挥舞桃木剑，却什么也没碰到。她们像是空气，穿过我的身体，走向二楼。我跟上去，看到锁着的卧室门开了，里面挂着一根绳子，绳子下，摆着一双男人的拖鞋。

第七天，是最后一天。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在门口，准备拍完最后一张照片就走。凌晨三点，我走到客厅，拿起手机，对着穿衣镜。

镜子里，林淑娟、男人和小女孩站在一起，穿着整齐的衣服，像是全家福里的样子。他们对着我微笑，招手。

“来吧，加入我们。”林淑娟说。

我按下快门，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镜子里的景象变了。我看到五年前的场景：林淑娟拿着剪刀，刺向丈夫；小女孩哭着跑过来，被她一并推倒；鲜血溅在镜子上，她写下“别走”两个字，然后上吊自杀。

照片拍好了，我颤抖着发给老周。他很快回复：“很好，报酬已经打给你了。对了，房主让我转告你，那面穿衣镜是林淑娟的嫁妆，她生前最喜欢对着镜子梳头，死后……镜子里就多了一个她。”

我猛地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我，嘴角向上咧开，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和林淑娟一模一样。我的眼睛里蒙着白雾，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剪刀上沾着血迹。

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是老周来了。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举起剪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剧痛传来，我倒在地上，最后看到的是镜子里的林淑娟，她笑着，对我伸出手。而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最后一张照片：镜子里有四个人，林淑娟、男人、小女孩，还有我。我们站在一起，笑得温柔，像是一张新的全家福。

后来，有人在梧桐路19号发现了我的尸体，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那张照片。警方调查时，老周说我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只有他知道，那栋别墅的房主，从来不是人——而是镜子里的林淑娟，她一直在找第五个人，陪她永远留在那里。

而我，成了那面穿衣镜里的新成员。每天凌晨三点，我都会对着镜子，等着下一个试睡员的到来，等着他拍下那一张属于我们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