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阴婚送亲队》(1/2)
李默的卡车卡在山坳里时,暮色正把最后一点天光压进云层。车轮陷在碎石堆里,无论怎么踩油门,只听得发动机“突突”喘气,溅起的石子打在车厢板上,像谁在暗处敲着小鼓。
“晦气。”他踹了脚轮胎,掏出手机——信号格是空的。这地方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条坑洼的盘山公路绕着山走,据说十年前出过一场惨烈的车祸,连车带人滚下悬崖,至今没找到全尸。
他裹紧外套往山顶走,想找个高点的地方借信号。风裹着松针的寒气往脖子里钻,林子里时不时传来“簌簌”的响动,像有东西在草里窜。走到半山腰,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唢呐声,不是喜庆的调子,是沉得能压死人的悲音,混着锣鼓声,断断续续顺着风飘过来。
“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唢呐?”李默心里犯嘀咕。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穿过一片密松林,眼前忽然亮了——山坳里的空地上,竟排着一队送亲的人。
打头的是两个吹唢呐的,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脸藏在宽檐帽的阴影里,唢呐杆上缠着黑布。后面跟着抬轿的,一共八个人,都低着头,肩膀上扛着红漆木轿,轿子的帘布是暗红色的,边角处绣着的鸳鸯都褪成了黑褐色,风一吹,帘布晃悠,能看见轿里铺着的红布上,落满了灰。
最奇怪的是队伍里的人,没人说话,连脚步声都轻得像飘着,只有唢呐和锣鼓声在空山里回荡,调子越听越疹人,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嚎。
“老乡,请问这附近有村子吗?我的车陷住了,想借个电话。”李默往前凑了两步,大声喊。
可没人理他。送亲队还在往前走,步伐整齐得诡异,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李默这才发现,他们的鞋子都是黑的,裤脚沾着泥,却没有一点生气,连风吹过都不见衣摆晃动。
他心里一沉,忽然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阴婚”——给死了的男女配婚,送亲队都是请人扮的,要在半夜走山路,不能见活人的阳气。可眼前这队人,怎么看都不像活人。
他盯着抬轿的人,忽然发现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疤的颜色是青黑色的,像是早就烂透了。他猛地想起十年前那场车祸——新闻里说,司机的手腕被方向盘划破,伤口感染,尸体找到时,那道疤还清晰可见。
“你们……”李默的声音发颤,腿开始软。
送亲队忽然停了。打头的唢呐手慢慢抬起头,帽檐下的脸没有一点血色,眼睛是两个黑洞,没有眼白,嘴角往上翘,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新郎官,该上轿了。”
“什么新郎官?我不是!”李默转身就跑,可脚像被钉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送亲队的人慢慢围过来,他们的脸一个个抬起来,有的脸上裂着口子,有的眼睛挂在脸上,还有的嘴唇烂得露出牙床,全是车祸里惨死的模样。
“十年了,终于等到你了。”抬轿的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当年你开车撞了我们,就该跟我们一起走,现在,该补这场婚了。”
李默这才想起,十年前他确实在这山上开过车。那天晚上下着雨,他疲劳驾驶,撞到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的人没一个活下来。他当时吓慌了,没报警就跑了,这些年一直躲在外地,以为没人知道。
“不是我撞的!是你们自己开得太快!”他大喊,想狡辩,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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