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姐，请您自重（2/2）
左侧休息区，摩根士丹利亚洲区总裁正用带着伊顿公学口音的英语与沙特主权基金代表交谈，手中的麦卡伦莱俪系列威士忌冰块叮咚作响；右侧香槟塔旁，lvmh 集团嫡系继承人流畅切换着法语与日语，与三菱商事常务执董讨论着北海道新开的度假村项目。
宴会厅中央，身着 brioni 定制西装的科技新贵们形成独特的气场，他们佩戴的 richard mille 腕表在举手投足间闪烁着机械的美感。而挽着他们手臂的女伴，一袭袭 giorgio armani privé礼服裙摆间，那些看似低调的珠宝——可能是从未公开拍卖的格拉夫黄钻耳坠，或是梵克雅宝为中东王室特别定制的隐秘系列。
宴会厅内人声浮动，路栀推着秦轶的轮椅穿过人群，黑色西装的利落剪影在衣香鬓影中格外醒目。
「栀栀。」秦轶微微侧头，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一勾，「去吃点东西。」
路栀点头，刚松开轮椅扶手，伍长庚的秘书已经快步上前接手。她走向餐区，要了碗看似朴素的清汤面。细瓷碗中，琥珀色的高汤上浮着几缕金丝般的蛋花，葱花翠绿得像是刚摘下的。第一口下去，鲜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果然，能让秦轶点头出现在宴席上的菜品，就算是最简单的清汤面也藏着五星级主厨的功底。
「小没良心的！」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路栀转头，商曼漫正款款走近，墨绿色旗袍勾勒出窈窕曲线，珍珠耳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她上下打量路栀的西装，红唇一挑：「秦总破产了？还是你终于造反成功了？」
路栀得意地指了指受伤小臂——这可是她软磨硬泡好久才让秦轶点头的胜利成果。
商曼漫忽然俯身，涂着丹蔻的指尖掠过路栀的袖口：「dormeuil 的定制面料...看来不是秦轶破产」
「黎骁野呢？」路栀咬着筷子问。
商曼漫意味深长地眨眨眼：「去找你们家秦总...」 尾音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亲姐！」
季云阳的声音惊得路栀筷子一抖。抬眼望去，他正拽着个高挑身影穿过人群。那男人身着意大利 loro piana 羊绒混纺的枪驳领西装，收窄的腰线将倒三角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行走间，裤线如刀锋般笔直，牛津鞋尖在黑曜石地面上敲出沉稳的节奏。
几缕未驯服的发丝垂落在他光洁的额前，在顶灯照射下泛着檀木般的哑光，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添了几分慵懒的贵气。
商曼漫的眉梢微妙地扬起：「季观南？」
「谁？」路栀的筷子悬在半空。
「刚在威尼斯捧回金狮奖的那位。」商曼漫压低声音，「本人比电影里还好看。」
路栀赞同地点头：「确实帅。」
「哥！这就是帮我修好 revuelto 的姐姐！」季云阳像献宝似的将人往前推了半步，季观南伸出手，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表盘——那不是普通的百达翡丽，而是拍卖会上流拍的孤品「月之暗面」。
「久仰大名。」他的声音比荧幕上还要低沉几分。
当那双丹凤眼含笑望来时，眼尾自然延伸出一道优雅的弧度，眼底流转的光彩让人想起名贵猫科动物在阳光下慵懒眯眼的模样。左眼下方一颗若隐若现的泪痣，更给这张本就出众的脸平添几分风流韵味。
路栀匆忙放下碗，指尖刚触到对方温热的掌心，突然感到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她抬眼望去——秦轶正隔着觥筹交错的人群望过来，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微微眯起，眼角泄出一丝危险的讯号。
「小秦。」
伍长庚的声音适时插入，却没能完全打断这场无声的对峙。秦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转向身旁身着白袍的贵客。迪拜王储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腿上的纳米支架，镶嵌宝石的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顾总。」秦轶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几步之外正在交谈的顾川立即转过头来，「顾北人呢？」
顾川微微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而此时远在崇岛的顾北，正站在实验室通透的玻璃幕墙前，望着这座造价不菲的建筑发愣。月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下意识摸了摸下巴，眼中精光一闪——盘算起聘礼清单。
「纯金香炉是基本款...」他低声自语，指尖轻叩玻璃，「不如再给道观装部观光电梯？反正秦总不差这点钱...」
水晶吊灯照不到的宴会厅侧廊，一场无声的冲突正在上演。
「小姐，请您自重。」服务生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怒意。他手腕一翻，整杯勃艮第红酒精准泼洒在周明澜的衬衫前襟，暗红色的酒液如同血迹般在白色面料上迅速晕开。
周明澜脸色骤变，正要发作，却被服务生先一步按住了手腕。年轻人耳后的微型耳麦闪着蓝光：「安保部注意，b 区 3 号通道需要支援。」他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完美的服务语调，嘴角甚至挂着职业微笑，只有近在咫尺的周明澜能看清他眼中的警告。
「你以为这是哪里？」服务生借着整理餐巾的动作俯身，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在万华的监控系统里，你往酒杯放东西的全过程都有 4k 高清记录。」他直起身时，两名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尽头。
周明澜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出其中一位「安保」分明是刑侦队的便衣。
周府管家在酒店侧门的阴影里来回踱步，手中的怀表指针已经划过凌晨一点。晚宴的宾客早已散尽，只剩几辆黑色轿车还停在 vip 通道旁。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简讯：
「捞我」
老管家布满皱纹的手猛地一颤，立刻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接通时，远处正好传来警车驶离的鸣笛声。
「老爷，」他压低嗓音，「大小姐...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