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抚倭固防：巧审纳降臣，试炮慑邻邦（2/2）

“安排在驿馆，严加看守。”

“带他来见我。”凌风吩咐道，“另外，通知孙墨匠，让他带人仔细勘察岛津家的船坞和武库，看看有什么值得我们借鉴的技术或材料。”

当夜，在原岛津家城堡一间僻静、但已被彻底检查过的海图室内（原本是岛津家的水军议事厅），鲸油灯将室内照得通明。片仓重继被两名暗影卫带了进来，他面色惶恐，不敢抬头。凌风正站在一幅巨大的、涵盖了日本西部和朝鲜半岛的航海图前，背对着他。

室内静默了片刻，凌风才缓缓转过身，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奇异醇香的茶水。他走到桌前，将茶杯轻轻放在片仓重继面前的榻榻米上。“片仓先生，尝过我们武夷山产的岩茶吗？”凌风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和，仿佛在闲聊。

片仓重继僵在原地，不敢动弹，更不敢去碰那杯茶，只是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凌风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目光重新投向墙上的海图，突然用一种随意的口吻问道：“从九州这里，往北边朝鲜半岛去，哪条海路最快？夏季和冬季的航线有什么不同？”

这看似随意的问题，却让片仓重继浑身一震。作为岛津家曾经的水军统领，他对这些航路了如指掌，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回……回大人，夏季……夏季盛行东南风，走对马海峡中线最为便捷；冬季则多西北风，需贴近九州西海岸北上，借陆地屏障避风……呃！”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失言，慌忙捂住嘴，脸色惨白，冷汗直流。这等于是将至关重要的航行机密和盘托出。

凌风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轻笑，他走到海图旁，伸手将巨大的图卷轻轻一翻——海图的背面，竟然是用细密小字标注着的、暗影多年来搜集的九州各地与倭寇有牵连的家族、商人名单，以及他们向某些官员行贿、提供庇护的详细记录！其中不少名字，片仓重继都无比熟悉，甚至包括一些他以为隐藏极深的秘密。

片仓重继“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彻底明白了。黑石城对九州、乃至对整个日本西部情况的了解程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入和恐怖。自己乃至整个岛津家，在对方面前几乎毫无秘密可言。任何侥幸心理，都是自取灭亡。

“起来吧。”凌风的声音依旧平静，“你的才能，不该随着旧主一起埋没。黑石城需要熟悉这片海域的人。好好想想，是带着知识和经验为新主效力，换取新生，还是抱着那些无谓的忠诚腐朽下去。”

半月之后，当北九州势力强大的秋月家派出的使者，带着装满金银绸缎的厚重礼箱，惴惴不安地来到鹿儿岛，请求拜见黑石城城主，试图解释“误会”并打探虚实的时候，凌风正在鹿儿岛湾一处新辟的试炮场上，观摩孙墨匠等人测试一门根据缴获的日本式石火矢（大型火绳枪）改进而来的、适合山地作战的轻型曲射臼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