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淬砺内功：复盘寻短板，研改固根基（2/2）

凌风合上账册，揉了揉眉心：“让他们进来。”

以陈大疤、韩冲为首，二十余名经历了南海之行的舰长、大副、炮术长、航海长等中级军官鱼贯而入。他们肤色黝黑，眼神锐利，身上带着洗刷不净的海风咸味和淡淡的硝烟气息，军容整肃，静候指令。与以往战前动员的激昂不同，这次厅内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静。

凌风没有站在高处训话，而是走到他们中间，目光扫过一张张饱经风霜的面孔。“诸位辛苦了。南海之行，风高浪急，恶敌环伺，你们和麾下的弟兄们，打出了我黑石城海军的威风，也尝到了远离根基、孤军奋战的艰辛。”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今日召你们来，不是论功行赏——那是后话。是要你们抛开胜利者的光环，好好想想，我们暴露出了哪些不足，哪些地方差点要了弟兄们的命，哪些环节让我们在关键时刻缚手缚脚。”

他示意众人坐下，让书记官给每人发下一份空白的硬皮册子和炭笔。“现在，把你们心里憋着的话，遇到的难题，看到的隐患，都写下来。从战舰设计、武器操作、航海技术、通信联络、后勤保障、伤员救护、到官兵训练、士气维持，事无巨细，想到什么写什么。不要怕话难听，不要怕揭短。我们要的不是一团和气的庆功宴，是要找出所有可能在未来葬送舰队、断送弟兄们性命的弱点！”

军官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神都变得凝重起来。陈大疤率先抓起炭笔，在册子上唰唰地写了起来，眉头紧锁，显然想起了风暴中锚链崩断的惊魂一刻。韩冲则沉思片刻，开始详细记录登陆作战时因潮汐计算偏差导致的滩头混乱。其他军官也纷纷埋头，厅内只剩下炭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偶尔有低声的讨论和确认。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战后检讨”，直面问题，甚至可以说是自揭其短。

凌风在一旁静静等待，偶尔走到某位军官身边，低声询问几句。他知道，这些来自一线、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经验教训，远比任何天才的臆想都更为宝贵。

接下来的日子，黑石城海军进入了一个看似“停滞”，实则至关重要的内部提升期。凌风将军官们反馈的问题分类整理，交由格物局、船厂、医学院及新成立的“海军学堂”分别研究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