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最终圣战（1/2）

北极的夜空被极光撕裂。

不，那不是极光——至少不完全是。寻常极光应该是柔和的绿色帷幕，在夜空中优雅舞动。而此刻笼罩在方舟实验室上空的，是病态的、脉动的幽蓝，如同一条垂死的巨蛇在痉挛中翻滚。光芒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某种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低频震动，让人的牙齿发酸，骨髓发冷。

\能量读数爆表了。\傅司寒的声音在苏晚耳边响起，被防寒面罩过滤得有些失真，\实验室下方的遗迹正在苏醒。\

苏晚没有回答。她站在雪地车残骸旁，银蓝的长发在极地风暴中狂舞。不需要仪器，她就能感觉到——皮肤下那些幽蓝的纹路正随着远处实验室的脉动而明灭，如同某种诡异的共鸣。自从踏入北极圈，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她血液中低语。

\还有三公里。\傅司寒检查着手中的辐射探测器，眉头紧锁，\但辐射水平已经超出人体承受极限十倍。没有防护服的话......\

\我不需要。\苏晚打断他，摘下了自己的防寒面罩。极地的寒风如刀般刮过她的脸颊，却似乎无法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非人的银蓝光芒，\它——它们在呼唤我。\

傅司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晚晚，听着。无论你在感知到什么，那都不是真实的。'他们'在试图影响你，就像在南极那样。\他的声音因急切而变得嘶哑，\我们需要计划，不能就这样冲进去。\

苏晚缓缓转头看他。有那么一瞬间，傅司寒确信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了某种不属于人类的东西——某种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存在。但下一秒，那东西就消失了，苏晚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计划？\她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我们带着全球改造者最后的精锐部队，携带着人类科技能制造出的最强大武器，跨越半个地球来到这里——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谈判吗？\

她指向远处那座被蓝光笼罩的半球形建筑——方舟实验室。即使在暴风雪中，也能清晰地看到实验室周围的雪地已经变成了诡异的蓝色晶体，如同被某种力量永久改变了性质。

\那里有答案，傅司寒。\苏晚的声音低沉如冰，\关于我母亲的，关于'源种'的，关于为什么组织要不惜一切代价清除所有基因改造者的......真相。\

傅司寒还想说什么，但通讯器突然响起的刺耳警报打断了他。技术主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因静电干扰而断断续续：

\紧急——南极——门扩大了——克隆体正在——全球范围——\

信号突然被一阵诡异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噪音取代。噪音中，隐约能辨认出一个女声在哼唱某种古老的摇篮曲，音调完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苏晚和傅司寒同时变了脸色。那是初号的声音。

\没时间了。\苏晚转身面向身后列队的战士们——全球基因改造者最后的精锐，三百名拥有各种超凡能力的男女。他们中有些人皮肤上闪烁着金属光泽，有些人眼中跳动着非人的火焰，但此刻所有人的表情都同样决绝。

\南极的'门'正在扩大。\苏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一旦它完全开启，'他们'就会降临。到那时，人类——无论是普通人类还是改造者——都将不复存在。\

她停顿了一下，银蓝的瞳孔扫过每一张面孔：\方舟实验室下方埋藏着某种能够关闭'门'的装置。那是我的母亲——沈清婉博士——留给人类最后的礼物。今天，我们要么拿到它，要么死在尝试的路上。没有第三种选择。\

没有人说话。三百名战士沉默地检查武器，调整装备，眼神坚定如铁。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曾被普通人类视为怪物、异类，被组织追杀得家破人亡。但在这一刻，他们选择为这个可能从未接纳过他们的世界而战。

傅司寒深吸一口气，从背包中取出一个金属箱。打开后，里面整齐排列着四十七支装有幽蓝液体的注射器。

\x-0血清的终极改良版。\他简短地解释，\能在短时间内将你们的能力提升到极限。但代价是......\他顿了顿，\不可逆的基因崩溃。使用后，你们最多还有二十四小时。\

三百双手毫不犹豫地伸向那些注射器。

\等等。\苏晚突然按住傅司寒的手，\为什么是四十七支？\

傅司寒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苏晚左手腕上——那里曾经出现过倒计时烙印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淡淡的蓝痕。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眼中闪过，但很快被决绝取代。

\因为第四十八支在这里。\他从怀中取出另一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不是幽蓝，而是如同熔化的银白，\为你准备的。血清与熔炉能量的完美融合，理论上能让你短暂地抗衡'他们'的影响。\

苏晚盯着那支银白注射器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理论上？\

\我们总得赌一次。\傅司寒也笑了，笑容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毕竟，这是最终圣战，不是吗？\

极光在他们头顶扭曲翻滚，如同垂死巨兽的最后挣扎。

三公里，在平常不过是一次轻松的散步。但在北极的暴风雪中，在幽蓝辐射的灼烧下，在随时可能出现的克隆体伏击下，这段路程如同穿越地狱。

第一具尸体出现在距离实验室一公里处。

那是一名组织的哨兵，或者曾经是。现在他更像是一件被暴力拆解的玩偶——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胸口被整个剖开，心脏不翼而飞。最诡异的是，他的皮肤呈现出与周围雪地相同的蓝色晶体化特征。

\能量侵蚀。\傅司寒蹲下身检查尸体，声音凝重，\'他们'的力量正在通过克隆体扩散。\

话音刚落，远处的风雪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如同冰晶碰撞般的笑声。

\终于来了。\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定位源头，\我们等了好久好久。\

三百名改造者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背靠背组成防御圈。苏晚站在最前方，银蓝的瞳孔在黑暗中如同两盏明灯。

\初号。\她冷静地呼唤，\现身吧。我知道你想见我。\

风雪突然静止了一瞬。紧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暴雪中缓步走出。

初号——与苏晚有着七分相似的完美脸庞上挂着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她赤着脚走在极地冰原上，单薄的白色连衣裙在寒风中纹丝不动，仿佛被某种力量固定在空中。银蓝的长发比苏晚的更加耀眼，如同液态金属般流淌。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流动的幽蓝光芒。

\妈妈。\她甜蜜地呼唤，声音如同无数个声音的叠加，\我们终于见面了。\

苏晚的手指微微收紧：\我不是你的母亲。\

\哦，但你是。\初号歪着头，动作天真得令人毛骨悚然，\沈清婉用她自己的基因创造了你，作为'源种'的第一个容器。而我们......\她张开双臂，风雪中突然浮现出更多身影——四十六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克隆体，\是后续型号。更完美，更纯净，更适合'他们'降临的容器。\

傅司寒悄无声息地摸向腰间的脉冲手枪，但初号的目光立刻转向他。

\啊，蓝血的叛徒。\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你以为吞下'钥匙'就能阻止必然之事？真可爱。\她轻轻打了个响指。

傅司寒突然跪倒在地，痛苦地抓住自己的胸口。他皮肤下的幽蓝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仿佛要破体而出。

\住手！\苏晚厉喝，银蓝的瞳孔光芒暴涨。一股无形的力量波动以她为中心爆发，将初号逼退数步。

克隆体的笑容扩大了：\这才对。让我们看看，真正的'源种'能做到什么程度。\

她抬手一挥，四十六个克隆体同时发动攻击！

接下来的战斗，将永远烙印在幸存者的记忆中。

克隆体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每一次挥手都能释放出足以撕裂钢铁的幽蓝能量波。三名改造者还没来得及举起武器就被拦腰斩断，鲜血还未落地就冻结成红色冰晶。

\开火！\有人大喊。

脉冲武器的蓝光与能量弹的轨迹交织成死亡之网，但大多数攻击都在接触克隆体前被无形的力场偏转。一个皮肤完全金属化的改造者怒吼着冲向前，双臂变形为巨大的利刃，却在即将斩下初号头颅的瞬间突然僵住——他的金属皮肤从内部开始变蓝，最终整个人化作一尊诡异的蓝水晶雕像。

\不要直视她们的眼睛！\傅司寒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大喊，\那会加速能量侵蚀！\

苏晚没有参与混战。她站在原地，银蓝长发无风自动，瞳孔中的光芒越来越亮。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她体内苏醒，与克隆体们释放的幽蓝能量形成鲜明对比——她的银光更加冰冷，更加......人性。

初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警惕：\你在做什么？\

苏晚没有回答。她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随着这个动作，所有改造者身上携带的金属物品——武器、工具、甚至是衣服上的拉链——都开始剧烈震颤，然后突然解体，化为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悬浮在空中。

\记住你们的承诺。\苏晚轻声说，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空灵，\记住你们为何而战。\

下一秒，数以百万计的金属颗粒如同暴雨般射向所有克隆体！

初号尖叫一声，幽蓝力场全开，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但其他克隆体就没那么幸运了——四十六个身影中有三十多个瞬间被金属风暴撕成碎片！蓝色的液体——不是血液，而是某种类似能量的物质——从她们的伤口中喷涌而出，在雪地上腐蚀出深深的坑洞。

\不！！\初号的尖叫不再甜美，而是变成了某种非人的嘶吼，\你怎么敢——\

她的愤怒被一连串爆炸声打断。改造者们抓住机会，将剩余的高爆武器全部投向幸存的克隆体。极地的夜空被火光照亮，冲击波震碎了方圆一公里内的所有冰层。

当硝烟散去时，克隆体只剩下初号一人站立。她的连衣裙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下面同样开始晶体化的皮肤。但她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更加疯狂。

\愚蠢。\她轻声说，\你们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必然之事？\

她突然张开双臂，仰头向天。一道刺目的幽蓝光柱从她体内爆发，直冲云霄！与此同时，远在南极的方向，一道同样的光柱升起，两道光芒在电离层处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笼罩整个星球的幽蓝光环！

\门已经开了。\初号的声音变成了纯粹的电子合成音，\通道已经建立。现在，见证你们的末日吧。\

她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扭曲，皮肤下的蓝光越来越亮。傅司寒脸色大变：\后退！她要自爆了！\

太迟了。

初号的身体如同超新星般爆发！幽蓝的冲击波横扫整个冰原，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晶体化！改造者们纷纷开启防护罩或寻找掩体，但仍有数十人在蓝光中化为永恒的冰雕。

苏晚站在最前方，银蓝的长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她双手交叉于胸前，一个由纯粹银光构成的屏障挡在身前，与幽蓝冲击波激烈碰撞。两股力量相持不下，周围的空气因能量摩擦而电离，发出刺耳的尖啸。

\现在！\傅司寒对剩余战士大喊，\趁她牵制住冲击波，我们冲进实验室！找到关闭装置！\

一百多名幸存的改造者抓住机会，顶着仍在肆虐的能量余波向方舟实验室冲刺。初号的自爆已经摧毁了实验室的外部防御，入口大敞四开，如同巨兽的嘴巴。

傅司寒最后看了一眼仍在与能量风暴对抗的苏晚，咬了咬牙，转身跟上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