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冰原上的年轮诗(2/2)

小阿木坐在轮椅上,看着雪影的坟头被盖上第一片落叶,突然说:“她们都去看花了,在天上看。”

兰朵没说话,只是把他的轮椅推得更近些,让他能看清传薪树。树叶在秋风里沙沙响,像雪影的笑声,像阿风的吆喝,像无数个熟悉的声音在说:“我们还在呢。”

星芽回来参加雪影葬礼时,带来了南极的“极地香”稻种。她跪在传薪树下,把种子埋进土里:“阿太,这是南极的种子,让它在极北扎根吧。”

小阿木摸了摸她的头,木牌在她胸前发烫:“好啊,让它看看,极北的秋天,和南极的一样,都有稻子的香。”

那年冬天,小阿木也走了。他走的那天,共生园的四季兰开得格外旺,传薪树的枝头落满了驯鹿,像挂了串会动的雪。兰朵按照他的遗愿,把他葬在传薪树旁,坟头没有立碑,只种了株冰兰。

星芽在他的坟前放了片南极的兰叶,叶片上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他当年看着种子发芽时的眼睛。

多年后,传薪树长得枝繁叶茂,树干上的年轮层层叠叠,像首写在时光里的诗。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停下,摸着年轮说:“这一圈是阿木爷爷种稻子的那年,这一圈是星芽姑姑去南极的那年……”

树下的冰兰年年开花,花瓣上的冰纹里,总能看到五个模糊的影子:一个握着核心碎片,一个织着万国毯,一个扛着鲸骨匕首,一个捧着共生花,还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举着片葡萄叶,对着阳光笑。

风穿过树叶,带着百年的故事,吹向远方。南极的共生站里,“极地香”的稻穗又黄了;中原的共生坛上,新的时间胶囊被埋下;非洲的沙漠里,共生花的种子乘着风,飞向更远的地方。

而极北的传薪树下,总有孩子在听老人讲故事。故事里,冰原会开花,沙漠会长稻,种子能跨越山海,而最厉害的力量,是让所有不同的土地,都能在同一片天空下,说出同一句话——

“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