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沙漠里的冰花(2/2)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沙暴恰好过去,正午的阳光刺破云层,在沙丘的阴影里,竟有点点白花在摇曳。那些花贴着沙面生长,花瓣像极北的冰兰般晶莹,却带着沙漠玫瑰特有的锯齿边,花心处凝着颗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冰轮跑过去摘下一朵,花瓣在掌心微凉,凑近一闻,竟有股混合着松针与椰枣的清香。
“是‘冰火花’的种子!”她突然认出,花瓣边缘的纹路与传薪树下的晶体图案完全吻合,“它们在沙暴里完成了蜕变——把极北的耐寒基因和沙漠的抗旱基因拧成了一股绳!”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在绿洲边缘挖出环形的壕沟,将共生菌均匀地撒进去。微生物在地下形成的网络像块巨大的海绵,不仅锁住了暗河渗出的水分,还让砚秋带来的中原稻种在沙地里扎了根。新长出的稻穗比普通稻子短粗,外壳带着沙粒般的粗糙,脱粒后却露出雪白饱满的米粒,煮出的饭带着淡淡的椰枣香——那是沙漠土壤里天然的糖分。
沙棘的妹妹阿依带着村里的妇女,用新收的稻米做了沙饼。她们在面团里掺了极北的冻浆果干,烤出来的饼外脆里软,甜香混着沙的质朴,竟让吃惯了烤肉的沙漠人赞不绝口。阿依偷偷告诉冰轮,她要把这 recipe 记在羊皮卷上,封皮就用卡鲁家族传下来的驯鹿披风边角料。
离开前,冰轮在绿洲中心的老槐树下栽了棵传薪树的幼苗。沙棘用祖传的青铜刀在树干上刻了朵冰火花,又在旁边立了块红砂岩碑,上面刻着三行字:“极北的冰,沙漠的沙,本是一家。”
驼队启程时,冰轮回头望去,只见那些冰花已经蔓延到沙丘半腰,花瓣上的水珠顺着花茎渗入沙里,在地面画出细密的水痕,像无数条看不见的银线,将极北的雪与沙漠的热,紧紧缝在了一起。远处的暗河已经恢复了百年前的水量,一群孩子正趴在河岸边,看中原的稻穗在水中轻轻摇晃,惊起的小鱼身上,竟沾着点荧光绿的共生菌——它们要跟着鱼群,去探索更远的沙漠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