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画里家山藏暖意，枫间笑语寄相思（2/2）

陈建国刚要拿起笔，想画林慧的样子，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 是怀表在发烫。他赶紧掏出来，黄铜壳子已经热得像刚从灶膛里拿出来的红薯，“枫火映心” 的刻痕泛着红光，顺着表盘慢慢漫开，落在宣纸上。红光里竟渐渐映出个人影，是林慧的侧影：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头发比以前长了点，用根银簪绾着，鬓角处露着根白发，在红光里看得格外清楚。她手里的梳子慢慢梳过发尾，嘴角带着点笑意，不像以前总皱着眉，看着舒展多了。

“小丫你看，” 陈建国赶紧指着宣纸上的光影，声音都有点发颤，“这就是阿姨，眼睛圆圆的，笑起来的时候，这儿有个酒窝。” 他指着光影里林慧的脸颊，那里确实有个浅浅的酒窝，以前他总说林慧笑起来像个小姑娘。

小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手里的毛笔都忘了放下，凑到宣纸前，跟着光影画起来。她先画了林慧的眼睛，圆圆的，像枫溪的月亮；又画了酒窝，这次没画成小坑，而是画了个小小的半圆；最后用墨笔细细画了根银簪，还在旁边画了片小小的枫叶：“给阿姨的发簪加个枫叶，像枫溪的样子。” 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像风吹过枫叶的声音。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 “噔噔” 的脚步声，赵二柱端着个粗瓷碗走进来，碗里是小米粥，还撒了点枫果碎，冒着热气。他刚要开口喊 “陈先生，该喝粥了”，一眼看见宣纸上的红光和人影，手里的碗 “哐当” 晃了一下，粥洒了点在袖口，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瞪得像铜铃：“我的娘哎！这怀表是成精了？还能当‘描图镜’用！映出来的人跟真的一样！”

“二柱叔叔，俺在画叔叔的家人！” 小丫举着手里的毛笔，献宝似的把画递过去，“这是阿姨，叔叔说她笑起来有酒窝，俺还给她画了枫叶发簪！等画好了，让怀表送给叔叔的家人看，让他们知道叔叔在这儿过得好。”

赵二柱赶紧放下碗，凑到宣纸前，挠着后脑勺笑，手指不小心蹭到了宣纸上的朱砂，留下个小印子，他却没发现：“那得给俺也画上，俺要站在二柱叔叔旁边，让陈先生的家人知道，俺们把他照顾得好好的，每天都有小米粥喝，还有小丫陪着，一点都不孤单。” 他说着，还挺了挺腰，像要把自己画得精神点。

正说着，门口又传来个洪亮的声音：“陈先生在吗？俺煮了点腌菜，给你送点尝尝！” 是李大婶，她穿着件蓝布围裙，围裙上还沾着点面粉，手里捧着个粗陶罐，罐口用油纸封着，上面刻着个小小的枫叶图案。推开门看见屋里的场景，她先是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凑到宣纸前：“哎哟，这是你家？画得真好看，比城里画坊里的画还暖。你看这枫叶，红得跟真的一样，还有这木匾，跟咱镇上挂的那块一模一样！”

陈建国接过粗陶罐，油纸一打开，一股腌菜的清香混着枫果的甜香飘出来，是芥菜腌的，还放了点枫果，脆生生的。他低头看着宣纸上的画：红的枫，暖的匾，小丫画的小不点，赵二柱要加的自己，还有光影里林慧的侧影，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就算隔着那么远的时空，就算只能在红光里看见家人的样子，可这画里的牵挂，这身边人的热闹，像一团暖火，把心里的凉都烘透了。他好像能想象到，林慧看见这画时的样子，说不定也会像李大婶一样，笑着说 “这画真暖”。

（结尾抒情）宣纸上的朱砂还没干，映着怀表的红光，像撒了点碎星星；怀表的光渐渐淡去，却把林慧的影子刻在了纸上，刻在了心里。小丫还在拿着笔，想给画里加个太阳；赵二柱蹲在旁边，琢磨着让陈建国把他的药锄画得再像点；李大婶站在桌边，絮絮叨叨地说 “下次俺教你腌萝卜，也放枫果，比芥菜还脆”。陈建国摸着那张还带着墨香的宣纸，忽然懂了 —— 家从来不是一砖一瓦搭起来的屋檐，是你想把他们画进画里的人，是愿意陪着你一起画画的伴，是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想让他们看见你过得很好的念想。这张藏在枫香里的画，没有华丽的颜色，没有工整的线条，却比任何信笺都管用，因为每一笔都蘸着真心，每一抹红都裹着牵挂，能跨越时空，变成最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