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木匠巧刻驻馆名(2/2)

小丫踮着脚走进来,眼睛盯着木匾上的字,小手指着 “陈” 字,“这个是陈先生的‘陈’吗?跟陈先生教俺写的一样!” 她看到地上的木屑,伸手想接,又怕弄脏,指尖悬在半空,“这些木屑也有枫香味,跟陈先生本子里夹的枫叶一样香。” 忽然,她想起什么,拉了拉刘木匠的衣角,“刘爷爷,能不能在匾上刻片枫叶呀?陈先生喜欢枫叶,俺每天都捡最新鲜的红枫叶,夹在他的草药本子里,他看到都会笑呢。”

刘木匠摸着小丫的头,笑着点头:“好!咱们就在‘驻馆’旁边刻片小枫叶,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陈先生一眼看见。小丫真是个有心的孩子,比俺这老头子还细心。” 他拿起最小的刻刀,先在 “驻馆” 右边比了比位置,又往后挪了半寸,“得离字远点,不然挡着;也得比字小,不然抢了风头,陈先生是个低调人,不喜张扬。” 刻枫叶时,他特意把叶脉刻得清晰,叶边还留了点弧度,“像刚从树上落下来的,还带着点软乎气。” 小丫蹲在旁边看,眼睛亮晶晶的,“真好看!陈先生肯定会喜欢的!”

刻完字,刘木匠开始调漆。红漆是他自己用朱砂和桐油调的,还加了点枫树皮熬的水,“这样颜色更润,不像买的红漆那么刺眼,跟枫树叶的红差不多。” 他用羊毛刷蘸着红漆,顺着木纹涂,涂得匀匀的,连木缝里都填得满满当当,“这样下雨不渗水,能挂十年八年的,让后人也知道陈先生的好。” 等红漆干透,他换了细毛笔,蘸着金漆描字 —— 那金漆是镇上唯一一家颜料铺买的,他特意多买了半两,“‘陈先生驻馆’这五个字要描得格外仔细,让路过的人都知道,济世堂有这么个好先生。” 描到 “陈” 字的竖画时,他涂得比别的地方厚点,“这样老远就能看见,像陈先生的影子,稳稳地立在那儿。” 最后描枫叶时,他只在叶脉上轻轻涂了点金漆,“叶子红,叶脉金,像枫树叶迎着太阳的样子,好看。”

等漆全干了,刘木匠把木匾靠在窗边。红底金字,角落的枫叶带着金闪闪的叶脉,浅棕色的木纹从红漆下隐隐透出来,像枫木自己长出来的纹路。他伸手摸了摸,漆面光滑,字的边缘也不硌手,“这匾挂在济世堂,保管陈先生高兴,也让大伙都知道,咱们枫溪镇把他当自己人。”

第二天一早,张村长就来了,还请了私塾的王老先生。王老先生戴着老花镜,凑到木匾前,用手指顺着字的纹路摸,“笔锋没断,刻得深,不像是赶工的活,刘木匠,你这手艺没丢。” 他念着 “济世堂,陈先生驻馆”,声音慢慢的,带着笑,“这字有骨,横平竖直,配得上陈先生的为人 —— 他做的事,就像这字一样,实实在在,不掺半点虚的。” 张村长在旁边拍着手,“俺就说找你没错!咱们选个晴天,把旧匾换下来,挂新匾的时候,让全镇的人都来热闹热闹,杀只鸡,煮锅红薯粥,也让陈先生知道,咱们的心意不是嘴上说说的。”

刘木匠看着两人高兴的样子,又摸了摸木匾上的枫叶 —— 那枫叶的纹路里,好像藏着小丫的笑声,藏着张村长的旱烟味,还藏着陈建国帮村民搭棚子时的汗水。

结尾哲思:最珍贵的礼物从来不是 “多贵重”,而是 “多用心”。老枫木本是后山寻常的木头,可赵二柱选了向阳的那截,刘木匠刨得细致;红漆本是普通的颜料,可加了枫树皮的润;金漆本是店里能买到的物件,可描得格外仔细;连角落的枫叶,都是小丫记着陈先生的喜好才刻的。这些寻常的东西,凑在一起,就成了比金银还贵重的木匾 —— 木缝里藏着枫溪镇的风,漆色里凝着村民的心意,每一刀、每一笔,都记着陈建国为这里做的每一件小事。异乡的温暖从不是轰轰烈烈的,就是这样在一刻一画、一涂一抹里,慢慢变成了牵挂,变成了无论过多久,只要看到这匾,就能想起的、实实在在的暖。